第十七章(1 / 3)
都说宁可教子猛如狼,不可教子绵如羊。 可事实证明,教出来太多如狼似虎的儿子也并非是什么人生幸事。 毕竟老爹的位子就只有那么一个,儿子们个个都能干的结果就是谁也不服谁,非得铆足劲儿打个头破血流不可。 哪怕是运筹帷幄的康熙帝,摊上这种事儿也完全失去了掌控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们手足相残。 前期的皇长子胤禔和太子胤礽,后期的四爷胤禛和八爷胤禩,无疑就是其中最为著名的两对生死冤家。 虽不知具体内情究竟如何,但从四爷上位之后便将八爷革爵并赐名“阿其那”一事就不难看出点东西了。 所谓“阿其那”在满语中的意思就是狗——再怎么说也是皇子、是亲兄弟,如何就给赐了这样一个极具侮辱性的名儿,甚至豁出去都顾不上大臣百姓的议论谴责了。 可见四爷真真是恨毒了八爷,恨到宁可毁了自个儿的名声也要狠狠羞辱他。 不过…… 年婠婠暗暗扒拉手指头算了算,如今还是康熙五十年,这兄弟两个不至于已经闹到那般不死不休的地步了吧? 谁想这一念头才刚刚浮现出来,身边的男人便猛然起身下了马车。 那浑身的怒火简直都凝为实质了。 暗道一声不妙,年婠婠赶忙也跟着下了马车。 这头人还未曾站稳呢,就看见男人已经抬脚冲着孩子去了。 当即她就脸色大变,出声制止道:“使不得!”与此同时疾步上前紧紧抱住了男人的胳膊往后拽,“有什么话好好说就是了,怎么能直接上脚踹呢?” 不过是个七岁的孩子罢了,看来还比正常同龄人更瘦小,那副身子骨儿哪里能经得住一个成年男人盛怒之下的一脚?搞不好能给踹吐血了。 被她这么一喊一拽,胤禛这才如梦初醒般,看见面前孩子满脸惨白惊恐的小脸儿,不免也心生后怕懊悔。 方才那一幕让他产生了一种与前世种种重叠的幻觉。 明明是他千娇百宠养大的孩子,偏却对着老八掏心掏肺全力维护,埋怨他不念手足情分非要赶尽杀绝,甚至为此而不惜与他争吵得面红耳赤。 他都已经记不清自己究竟被气倒过多少回了。 气恨老八柔奸成性阴险歹毒挑拨离间,更气恨弘时愚不可及忤逆不孝认贼作父。 哪怕是变成鬼魂飘荡了三百多年,他也从未能将当初的一切淡忘。 这件事就如同一根刺深深扎根在他的心底,拔不掉碰不得,一碰便是钻心刺骨的疼。 真真是被气疯了。 被及时拉回现实的胤禛看着孩子稚嫩的面容,狠狠做了几次深呼吸方才勉强控制住暴怒的情绪,咬牙问道:“为何要去旁人家过夜?难不成雍亲王府已经不够你住了?” 许是真被吓坏了,弘时再不敢有丝毫迟疑,红着双眼颤抖着声音一五一十交代了个彻底。 却原来起因还在前天。 当时他为了李氏去找四爷求情,谁想恩典没求着,反倒是被劈头盖脸落下来的那句话给砸了个晕头转向。 打小被宠溺着长大的孩子,哪里能受得了那种委屈? 伤心之下就使出了小孩子闹别扭的常用手段——离家出走。 原本他也没想过自己能往哪儿去,只知道不想在家里呆着,谁想才出门就刚好碰见了住在隔壁的八爷。 那么心思细腻的一个人,又哪里能看不出小孩儿的那点情绪呢?当即便将人领进了自个儿家里,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从小孩儿的嘴里套出了全部原委。 得知弘时不想呆在家里,体贴入微的八爷当即便出言留宿。 虽说大人之间的那点恩怨弘时不是不知道,也曾经迟疑过,可最后也不知究竟是被和善慈爱的八叔给温暖了受伤的心灵,还是出于私心里那点幼稚可笑的“报复阿玛”的想法,总之最终他就在隔壁睡下了。 到昨日得知德妃做主免了他额娘的责罚,他打心底便更加确信李氏不曾犯什么大错,更是埋怨四爷大题小做不念旧情。 于是乎,在好八叔善解人意的劝慰之下,他便又稀里糊涂的留宿了。 夜里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闭上眼就是他阿玛那张冷脸,心里头实在是惴惴难安,又害怕又心虚,这才有了大清早偷偷摸摸回家这么一出。 原还想着假装什么事儿都未曾发生过就好,却是打死都未曾想到竟好巧不巧被抓了个现行。 怎么就那么寸呢? 是啊,怎么就那么寸呢。 听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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