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他是那十殿阎君(1 / 2)
两个人的脸一张比一张白。 也不全然如此。 至少他的脸上溅满了殷红的血渍,此刻那血渍已然凝结,殷红也渐渐变得乌黑。 小七看得出他的耐心几乎耗尽了。 她衣衫不整地被迫仰望着他,身上兀自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 她知道他在等她的回答。 若等不来一个满意的回答,这场审问便不会完。 可她声音发颤,到底是坚守住了最初的话,“奴什么都没有看见。” 难怪他曾说她是天生的细作。 那人目光沉沉,好半晌过去,终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好。” 松手扯开了自己的领口,露出遍布伤痕的胸膛来。 鲜血淋漓,十分可怖。 那先前遇刺留下的疤痕尚未痊愈,此时在那疤痕之上又添了新伤。 那人问,“可还记得这是因谁留下的?” 小七朱唇翕动,眸中水气一阵阵地翻涌,低低喃道,“因奴留下的。” 那人又问,“我若死了,你能保全自己么?” 小七没有想过。 没有人告诉她以后会怎样,沈晏初没有说,良原君也没有说。 她大概是个弃子。 她曾经把希望寄托过许多人,有沈晏初,有良原君,但好似只有许瞻在意她的生死。 如今她与许瞻袒胸相见,心却不在一处。 那人双目恍惚,“你从来不问我的伤,亦不问我会不会死。” 都是血肉之躯,又有谁不会死呢? 她心里愧疚,小心拉起了领口,“奴为公子止血罢,公子流了许多血。” 那人一头冷汗,薄唇紧抿,连点血色都无。 他这辈子都不曾如此狼狈过罢? 小七硬着头皮倾身上前,手将将落至他的伤口,便被一巴掌拍开。 心中的酸涩无法抑制,她的声音几不可闻,“奴......奴给公子止血......” 她又试着上前为他上药,但那人嫌恶地将她推到一旁。 她原在跪着,此时被他推倒,背上的伤口被撕扯得生痛,手里的金疮药没有拿稳,啪地洒了一地。 她暗咬着唇,爬起身来复又跪了下去。 这时有人策马追了上来,在车外低声禀道,“公子,刺客身上皆烙着公子牧的家徽,面上看似是公子牧遗下来的死士。” 那人骤然生怒,手中的青龙剑重重地砸向车身,“砰”的一声骇得小七一激灵,“谁在养许牧的死士,用你的脑子想想!” 陆九卿低语,“公子息怒,扶风也死了许多人,王叔受了伤,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 那人打断了陆九卿的话,“那便再查!” 车外的人忙应下走了。 那人因这一怒呛咳了起来,小七忙上前给他抚拍脊背,那人仍旧一把将她往外推去。 这一推将她的脊背磕上了短案。 她疼得低呼了一下,脸如纸白,却没敢叫出声来。 再不敢去碰他,小心翼翼地垂头跪在一旁。 他已是厌她至极。 一路无言,很快回了兰台。 寺人抬着步辇将他送至青瓦楼,小七跟在后头,因这满腹的心事重重,背上的疼痛反倒不那么分明了。 上了三楼就跪在木纱门外,医官也很快来了。 她听着医官为那人医治疗伤,那一身的伤定然很疼罢?可他连一声都不吭。 真是一副惨烈强硬的形骸。 真有一身打不折摧不毁的傲骨。 可再强硬的躯体,也是由血肉铸成。 没有人生来便如此强硬,那他这二十一年又经历过什么,叫他生出了这一身不挠的傲骨,小七不敢想。 酉时陆九卿又来,就在门外躬身禀着,“王叔进了宫便哭,说自己若有杀心,万不会在扶风动手,何况自己并无杀心,说到底是亲叔侄,怎会起杀心,太后娘娘便发了话。” 隔着木纱门,那人问,“什么话。” “太后说,良原君生性仁厚,怎会在满月宴上生事,必是有人蓄意陷害。”陆九卿一顿,“太后要保王叔。” 好一会儿不曾听见那人说话,不知他在想什么。 陆九卿又道,“还有阿娅郡主。” “说。”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