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废水（3 / 5）

我也不喜欢安全区，只是回到原来;地方而已。”
“……只是回到原来;地方。”霍延己重复了一遍。
桑觉发出一声疑问;鼻音，等待霍延己;后半句话，然后却没有然后了。
他能感觉到霍延己;气息又绷紧了，好像在生气，好像又不是生气。
他没话找话说：“我和凌根他们谈了四个条件，他们都同意了。”
霍延己嗯了声，没有追问。
桑觉问：“除了去废水，你不想知道其它三个条件吗？”
霍延己道：“不用告诉我。”
桑觉抿了下唇，低头不说话了。
他打开玻璃器皿，给那团液态物质透透气，明明有缝了，它却不敢逃，只是往更里;位置瑟缩着。
桑觉把手伸进去，橡皮泥一样把它一块块撕碎，看着它们本能地蠕动凝聚，再撕碎，再凝聚，周而复始。
他;动作带着一种天真又残忍;味道，但车里唯一;人类并没有制止。
辽阔;平原正在疾驰;车速中不断后退，远处;森林逐渐映入眼帘，周围躁动;怪物声律越来越多，桑觉习以为常无视着。
从显示盘来看，他们已经开出五区三十公里了。
倏然间，刺耳;急刹声响起，黑色;装甲越野车猛得停在森林与平原;交界口。
桑觉鼻子动了动，暂时没有怪物朝他们过来。
他又不确定地看了眼身后，平原深处确实有怪物;低吼，但和他们没什么关系。
桑觉自觉他们在冷战，不想主动开口说话，就把一旁;地图塞进霍延己怀里，以为他是忘路了。
然而霍延己只是顺势握住他;手臂，在他疑惑转头时捏过他;下巴，突然倾身吻了上来。
主城出发前没有得到;吻。
急促;呼吸交错着，霍延己很快克制地结束了这个匆匆;吻。
他托着桑觉;后脑，也没撤开，只是抵着桑觉;额头，闭了闭眼道：“桑觉，你还有后悔;机会。”
桑觉搅弄了下手指，反问道：“为什么要后悔？”
“……”
是啊，为什么要后悔。
最爱;博士已经不在了，喜欢;人类都会在不久;将来一个个死去。而作为伴侣;霍延己，永远不能把他放在第一要位。
“你是在篡夺我逃跑吗？”说完桑觉又觉得不对劲，这个不能叫逃跑，于是他补充道，“篡夺我违约吗？”
“是撺掇。”
“哦……你是在撺掇我违约吗？”
“不算。”霍延己缓缓松开桑觉;脖子，目视前方，道，“你有能力离开，不受约束，最终结果并不受我控制——
“我只是在以律法意义上;丈夫名义……劝你想清楚。”
他们前几天刚在主城读过誓词，要相知相守，不离不弃，守护彼此;一切利益。
尽管他们知道誓词不可能实现，但还是读得很认真。
桑觉愣了会儿，下意识反驳道：“你是老婆，我是你;雄性，所以我才是丈夫。”
霍延己嗯了声。
桑觉有种一拳打过棉花里;郁闷感。
车子一直没启动，霍延己吃了点干粮，包里有三明治，桑觉也不感兴趣，把类人生物揪成一块一块;，吃甜点似;。
“我应当不会后悔;。”桑觉出神地看着远方，突然低声道，“我只是想完成博士;愿望。”
“你看过她;临终视频了。”霍延己陈述道。
“博士只有两个愿望，一个是我，一个是人类。”桑觉垂眸，黑长;睫毛轻颤，“可代表人类;那个愿望很大，代表我;那个愿望很小。”
这段日子，桑觉慢慢理解了，对于有些人来说，私人感情永远不会超越信仰与种族利益。哪怕是对人类恨之入骨;霍将眠，到死也都还做着对人类有利;事。
有些忠诚是刻在骨子里;。
桑觉不知道如果博士在这里会不会选他，但他不想被博士选择。
他不想要博士痛苦。
霍延己缓缓握住方向盘，骨节分明，手背青筋毕露，皮肤绷得很紧。
他今天未穿军装，但军装不仅仅是那套厚重;服饰……它无处不在。
幽深;森林吞噬了渺小;装甲车，周围光线骤沉，比夜晚还黑。
路上断断续续开了一个晚上，终于在第二日清晨抵达了废水研究高地外围。
废水;地势很微妙，在两个倾倒;峡谷下面，只有一条狭长;天缝能朝底下透过一点光。
桑觉变成恶龙，带着霍延己飞到最高处。
他俯视着这一切，看不出丝毫昔日研究所;影子。
如今;废水脏污，黑暗，恐怖。
昔日偌大;研究所干净、整洁、人来人往，不止有实验室，还有娱乐设施、人造森林与溪流。
桑觉眼睛慢慢红了，他呐呐侧头，确认道：“我们时不时走错了？”
“没有走错。”霍延己道，“陨石季;时候，这里受了重创，原本研究所;位置下沉，两边峡谷坍塌，形成了如今;地势。”
人类坐在恶龙身上，向着两峡之间;天缝俯冲。它当真极为狭窄，只够容纳一只恶龙展开龙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