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话不投机(1 / 2)
面对太子李承乾的诘问,长孙无忌的解释可以说是苍白无力,更可以说是无动于衷…… 但李承乾却一脸笑意,温言道:“孤哪里有怪罪舅父的意思?只是提醒舅父一下罢了,毕竟你我甥舅血脉相连,舅父焉有谋害外甥的道理?呵呵,舅父身子虚弱,快快请起。” 再一次伸手,去搀扶长孙无忌。 不笑着安抚又能怎么样呢?他心里早就将长孙无忌恨得要死,这老贼几次三番的想要将他废黜,两人基本可以说是“不死不休”,但凡有一丝可能,李承乾甚至愿意伸手将这个舅舅宰了了事…… 然而他不能,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 作为朝中勋臣之首,长孙无忌素来被天下人认为乃是“功勋天下第一”,几乎等同于所有大臣的楷模。这样一个人只要不犯下谋逆大罪,基本就必然会有一个善终。 否则让满朝文武、天下臣民怎么看? 无论李二陛下还是他李承乾,都万万不肯去背负一个“薄情寡恩”的骂名…… 长孙无忌也知道太子必定忍得很幸苦,自己若是再不起身,怕是太子恼羞成怒之下干脆就能甩手离去。陛下是肯定不会前来长孙家吊唁的,一则长孙涣只是一个庶长子,身份还不能让皇帝纡尊降贵亲临府,再则以目前皇族与长孙家的态势,李二陛下是绝对不会理会长孙家的丧事的。 当然,若是他长孙无忌死了,那李二陛下是肯定回来的…… 皇帝不肯来,太子若是再被气走,那么长孙家的气势就将会跌入谷底,堂堂赵国公家治丧,皇帝太子尽皆不在,这意味着什么谁还能不清楚? 就算暗地里满是龌蹉,但明面还是要做到。 长孙无忌顺势起身,却不肯好好站着,而是脚下一滑勉强站住,身子晃了几晃。 身后的家眷赶紧惊叫着冲前来,将他扶住,七手八脚的将他扶着回到床榻躺好。 长孙无忌眼皮阖,虚弱的说道:“殿下恕罪,老臣一时眩晕,失礼了……” 李承乾啧啧嘴,腻歪得不行。 他非是古板之人,对于君臣礼仪什么的也素来并不看重,房俊时常出入东宫,他都是拉着房俊的手要么促膝长谈,要么对坐畅饮,绝不肯摆出储君威仪那一套,跟别人也是如此。 可长孙无忌这老贼非得要装模作样,连陪着自己坐一坐都不肯,倚老卖老的躺在床榻之,眼里哪还有他这个储君半分地位?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他李承乾脾气再好、再是宽厚,这会儿也觉得怒气填膺,忍无可忍! 他笑了笑,说道:“舅父何必如此客气?白发人送黑发人,本就是人世间极致之悲伤,舅父遭逢这等打击,急火攻心身体虚弱乃是正常,孤身为外甥,又岂能斥责舅父失礼之罪?只是心病尚需心药医,长孙家下下都得舅父操持,若是您倒下去了,旁人恐怕跳不起这副重担,到时候出了纰漏,那可当真是令亲者痛、仇者快。” 长孙无忌听着这话,太阳穴一跳一跳,极力忍者愤怒,正欲说话,李承乾却继续说道:“舅父平素思虑甚重,这是好事,亦是坏事,固然能够运筹帷幄诸般算计,却也耗费心血,减龄折寿。如今您年老体衰,再也不复往昔龙马精神,以孤之间,还是多在府中安享天伦,少一些谋算计较。” 长孙无忌躺在床榻之,气得胸脯一鼓一鼓。 他没料到太子的变化如此之大,以往性格懦弱吃了亏也不声张,眼下却是对刚才自己给他下套的反击,居然这般犀利。 分明就是在骂自己别一天到晚琢磨坏主意,否则很容易折寿丢命…… 长孙无忌闭着眼睛,咬着牙,慢悠悠说道:“多谢殿下金玉良言,只不过老臣一辈子精于谋算,遇事思量前后,早已成为习惯。固然耗费心血,但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若非老臣不曾运筹帷幄之中,当年又如何能够襄助陛下决胜于千里之外呢?唉,人老了,不中用了,如今却是连想都懒得去想,反倒也希望如年轻人一般图个爽快。” 李承乾面色不变,颔首道:“舅父所言,甚是有理……有些时候年轻人的确疏于思考,遇事冲动莽撞,若是能够多多想一想前因后果,或许很多错就不会犯,很多无法承受的代价也毋须付出。” 这话里有两个意思,长孙无忌当然听得懂。 其一:年青人冲动莽撞,您自以为算无遗策,可对方逼急了根本不考虑后果,疯起来情况控制不住,代价怕是你承受不起。 其二:您倒是精于谋算了,可算来算去,可曾算出自己会偷鸡不成蚀把米,结果把自己的儿子都搭进去,需要逼死自己的儿子来挽回败局? 这就诛心了…… 长孙无忌气得差点再一次呕血三升,闭着眼睛不说话。 心里则是暗暗纳罕:太子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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