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5 贼情惊疑(1 / 2)
山谷中,战斗仍在继续。 寒冷的天气中,长时间的野外活动让人马肢体都变得麻木起来,动作也因此显得有些滑稽夸张,厮杀起来力道或轻或重,以至于本该血腥惨烈的厮杀居然显得有些不实。 吼…… 一名胡卒大声吼叫着,手中的战刀直将对手坐骑马后腹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各种脏腑血污之物顿时喷洒出来。 那马匹哀鸣着跌跌撞撞摔倒在地,眼见已是活不成了。马背上的骑士一条腿被伤马压在地面上,努力挣扎着想要将腿抽出,但却只是徒劳。 “可惜了……” 胡卒心中暗叹一声,他这一刀本来是想刺穿对手的肋腹,但因力道用短落在了马身上,不得不浪费力气再补一刀。 瞧着对手还在地上拍打着马尸徒劳挣扎着,这胡卒狞笑着、提刀策马便冲上前去,心中则在盘算着只要再杀掉眼前这一对手,他就成了小队里杀敌斩首最多的人。 渠帅之前便有许诺,攻破广武城后一定重赏积功最多的勇士们,让部族勇士按照功劳大小先后入城,功劳最大的最先进入,自然就能尽情劫掠,挑拣最多最好的战利品! 要先抢上几罐油膏,涂抹滋润一下皲裂的手脸。还得抓上几只长角的公羊,宰杀了祭拜饿死于途的阿耶。换上一把长刀,最好是能抢到一杆大槊!皮甲要来上一件,当然最好还是铁甲…… 还有女人,这是最重要的! 脑海中陡地泛起这个念头,胡卒忍不住便舔了舔干裂的唇角,整个人都变得更加精神起来。 他虽然满脸虬髯,但却还只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年,本在族里说定了一门亲事,年初便要迎娶,结果举部迁徙,耶娘俱死于途,也不知那未婚妻是生是死,总之这少年胡卒人生仍欠一大滋味。 冬! 一声巨响似在耳畔炸响,但又仿佛是幻听,胡卒只觉得脑壳陡地一颤一晕,地面上的砂石已经距他越来越近。并不是砂石飞扬起来,而是这胡卒后脑被敌人重重砸了一锥,身体不受控制的前倾跌落下马。 “死!” 那胡卒重重的砸在地面上,头脸俱被尖锐粗糙的砂石戳破,满脸血水的挣扎跃起,状若厉鬼般咆孝着他所知不多的汉人声辞,努力瞪大眼左右打量寻找将他砸落下来的敌人。 然而那敌人身影还没见到,后背便又受了重重一撞,胡卒身躯前倾又待跌倒,半倾的身体却悬在半空。 他浑浑噩噩的思路正自搞不清楚状况,垂首却见胸前赫然突出一截槊锋,周身的血气似乎在这一刻被冻结,那胡卒下意识的闭上眼,仿佛只要看不见这便不是真的。 然而当他刚刚闭上眼,身躯顿时又是一颤,贯穿胸膛并被胸骨卡住的胸前槊锋突然短了半截,旋即胡卒只觉得胸膛处传来炭火烤炙一般的火烫感觉,抬起血淋淋两手死死扳住那槊锋,嘴里则呜咽嘶吼着:“不、不要……” 但那槊锋最终还是被抽出,胡卒的身体也如一团烂肉般被抛在地上,胸膛处血水如泉水般涌出,但在冷风吹拂下很快便凝固,这胡卒两眼快速的暗澹失神,但脸上却残留着几分诡异的笑意,大概弥留之际的幻觉将他送到广武城破那一刻,意识永远停留在了尽情劫掠的欢快活动中。 “大都督,左近贼卒多数被斩杀,但仍有数骑逃窜太快、没能截杀下来。” 刀甲浴血的兵长策马返回山谷汇报,李泰闻言后便点点头,对逃出的几名胡卒也不在意。 那几胡卒既没能窥他军容全貌,又被吓破胆了的逃窜回去,能够传递回去的也只有恐慌的情绪,却不会有什么有价值的讯息。 “将诸胡卒人马尸首收捡一下,死伤马匹送回营中加餐,余者留用。至于这些胡卒尸首,且在塬顶筑一京观。” 李泰下令让将士们快速打扫战场,略作沉吟后又吩咐道:“归营再调五百轻骑,分布左近隘口通道附近,各作伪灶生火惑敌,遇敌则警,聚众杀之!” 兵不厌诈,既然打算迷惑恫吓敌人,那当然要做个全套。 将士们收到命令后便各自做事,很快便将战场打扫干净。这一波的接触一共干掉了胡卒两百多人,都是可以担当斥候耳目的精锐战卒。 如果是在开阔的旷野地带,又或贼军所熟悉的地理环境,是很难达成这样的战果。毕竟这些斥候们打不过也可以逃,不会傻呵呵的自投罗网、任人宰杀。 不过李泰还是有点不爽,区区两百多尸首造起的京观实在不起眼,摆在塬上远远望去像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土包,让人看不真切,自然也就乏甚震慑与吸引仇恨的效果。 “还是得继续杀呢!” 李泰虽非生性残忍,但也绝不会对这些入境侵扰的贼军有丝毫怜悯,翻身登上亲兵牵来的坐骑,先回营吃上一顿饭休息一下,养足精神便再搞动静,继续诱杀贼军。 李泰这里尚自抱怨区区两百多首级造起的京观不够醒目,但贼军营帐中却因两百多名斥候几乎全军覆没的巨大损失而震惊不已,那几名侥幸逃回的斥候刚刚抵达营地外,便被焦急等待情报的将领着员召入大帐之中。 “敌军实在太强大、漫山遍野……兵虽不多,但却凶残……” 几名死里逃生的斥候本就惊魂未定,再面对大帐中许多部族中的大人物逼问,心情不免更加的惶恐惊惧,下意识的夸大敌军实力,想要以此来减轻自己的罪责,各种信口开河的假话却是自相矛盾、前后不一,让听者更加的迷茫。 “来人,给我将这几个怯胆蠢物拖出去砍了!” 这大帐中众多豪酋来自不同的不足,品性也都各不相同,当听到斥候乱七八糟的禀奏后,当即便有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