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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节 无法拒绝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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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管虢公以镇珠汲取血气,精芒牵动冥冥中因缘之线,远在千万里之外的汪洋孤岛上,魏十七有所察觉,从入定中醒来。祇树给孤独园正殿之内,一尊古佛正以烧结万物的焚天之火祭炼镇柱,不知何故,藏兵镇柱挣脱十指,冉冉升起,转了数圈又失去支撑,落回古佛掌心,仿似什么都没有发生。魏十七不知管虢公在背后播弄手脚,但镇柱的异动却令他心生警惕,他低头沉思良久,自觉心绪颇为缭乱,当下长身而起,步出接骨木浮宫。 “血域樊笼”遮掩孤岛,红泽铁树高高盘踞于火山口,舒展气根,独木成林,枝叶笼罩方圆十里,投下浓密的阴影。屠真快步赶上前,走在主人身旁,仰头望着他的脸庞,眸光闪烁,心思沉浮。孤岛之上,除了他自己,只得屠真一人作伴,自从迦耶将一番因果印入脑海,魏十七便对魔女离暗起了提防之心,从此再也没有放她离开“一芥洞天”。 不是信不过离暗,而是信不过魔主。 一百零八枚金刚舍利,搅动三界之乱,他看到了棋局的一角,未能一睹全貌。天帝转世,如来重创,魔王趁势崛起,冲出他化自在天,将六欲天收入囊中,若说其中没有迦耶推波助澜,殊不可信。 身处局中,任人摆布,要跳出棋局,眼下还不是时候。 藏兵镇柱的异动,是偶然,还是必然?魏十七心中隐约有一点预感,天机之轮愈转愈快,渐渐脱离迦耶的控制,那坐镇灵山化身万千的古佛,再不现身落子,只怕会输掉这一局。 时至今日,他等得起,迦耶等不起。 屠真伸出手去,拉住主人的衣袖,魏十七放慢脚步,拉起她的手挽住自己臂弯,轻轻拍了两下。 时光流驰,岁月静好,能时不时见到主人,屠真一点都不觉得寂寞。曾几何时,她不甘心如流苏一般卑微到尘埃里,她要并肩走在他的身边,成为他的伴侣,成为他的影子,然而自入深渊,魏十七突飞猛进,绝尘而去,她深知终其一生也无追上,一点好胜的念头渐渐淡去。天魔书包罗万象,深不见底,终究是三界之物,在深渊眼中,三界又何足道? 默默行了片时,屠真低声问道:“可是出了什么岔子?” 祇树给孤独园内,藏兵镇柱轻轻挣脱古佛十指,浮起数寸又落下。魏十七沉默片刻,悠悠道:“一点异动,一点晦暗不明的小兆头,兴许是好事,兴许……不尽人意……” 他所思所想,所谋划算计的,远远超出屠真的想象,她帮不上什么忙,能帮上他的,是近在咫尺的魔女离暗,是远在天庭的梅真人,但不会是她。 又过了大半月,镇柱再度异动,比前两次更为激烈,浮于空中足足十余息,才耗尽力气,跌落古佛掌心。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魏十七不能置之不理,他将天宫仿制的那根青铜镇柱摄入掌中,摩挲片刻,轻轻一挥,唤出镇将樊鸱。 在他的印象里,樊鸱总是一副精瘦惫懒的死样,有气无力,三拳打不出个闷屁。可以体谅,毕竟镇柱被毁,失了安身的根本,无源之水无本之木,说话伤元气,能省一点就省一点,也可多撑些时日。不过这一次画风突变,樊鸱似乎察觉到什么异样,浑身上下似一张紧绷的弓,目光投向虚空,脸上肌肉微微颤抖,既兴奋,又有些忐忑不安。 魏十七等了片刻,开口问道:“看到了什么?” 连问两句,樊鸱才回过神来,蠕动嘴唇,却一个字都没说。往常不吭声是懒得说话,这一回是不知从何说起,有些东西铭刻于记忆深处,动念即察,若要付诸言语,又不是三言两语解释得清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全赖青铜镇柱藏身,才保全一缕意识,此番血战之劫,还要靠对方扶持相助,樊鸱不得装聋作哑,他低着头琢磨了良久,翻了翻眼皮,闷声闷气道:“血战已起,镇将俱被征召,谁都不得置身事外。” 寥寥数语,揭开深渊血战的隐秘,魏十七心生好奇,打了个手势,命他继续说下去。血战宣泄深渊意志的反扑,推动新一轮血气流动,除却固守深渊之底的几位大能外,谁都要经历这一场浩劫。按照过往的经验,血战大抵分三阶段,第一阶段为酝酿期,深渊各处血气持续爆发,诞下不计其数的魔物,彼此厮杀争夺,一片混战,期间深渊主宰麾下的兵将亦被卷入其中,趁势壮大的有,黯然泯灭的也有,能够从接连不断的激战中活下来的,俱是精锐中的精锐。 第二阶段为鏖战期,旷日持久,动则绵延数百年,镇柱感应血气冲撞,脱离掌控,镇将受血战征兆,揭竿而起,收拢魔物大军,各自为战,败者形神俱灭,化作奇气回归镇柱,胜者得海量血气补益,转赴下一处沙场。奇气在镇柱中温养四十九个昼夜,再度衍化镇将而出,重新投入血战,但此镇将非彼镇将,心性神通天差地别,全然是不同之人。镇将出手,将血战一波波推向巅峰,生死一线,惨烈之极,就连四方主宰亦难以独善其身,赤日陨落,本命精血辗转无主,这等事并非绝无仅有。 第三阶段为平复期,深渊意志的反扑得到宣泄,血气流转渐趋平缓,镇将被击溃后,奇气回归镇柱,短时间内不再衍化,幸存者收拢兵将,分隔地盘,着手善后事宜,彼此克制,避免大规模的混战,免得鹬蚌相争,便宜了暗中虎视眈眈的大敌。至此,深渊结束了新一轮洗牌,镇柱蛰伏,诸方势力消长不一,甚至可能影响到深渊之底的均衡。 深渊主宰左右不了局势,没有镇将加入,血战打不起来,有了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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