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节 亲手炼一傀儡(1 / 2)
只可细观,不能动手,左迁逢听出魏十七言外之意,无可奈何,只得运足目力,眸中放出丝丝白芒,凑近黄梨与白蜡,将二女端详良久,这才收了功法坐回原位,闭目养神。他这一双眸子唤作“洞窥神目”,最是厉害不过,若非心痒难忍,断不会在旁人面前露相。傀儡体内并无“傀儡虫”的踪影,但灵丝宛然,一根未乱,尽数连接到胸腔内,似有一无形无质的小人居中操纵,神目如电,亦窥不破其中关节。 左迁逢歇了片刻,缓缓睁开双眼,见魏十七细细品茶,胜算在握,心中落入彀中,被他拿捏住,只得长叹道:“老夫看这潜夫谷,乃天造地设的福地,诸物齐备,唯独缺了一座护山大阵,魏宗主万一远离,鞭长莫及,难免有失,千重派阵法蔚为大观,老夫做主为弥罗宗立一大阵,魏宗主意下如何?” 魏十七哑然失笑道:“护山大阵又有何用,谁人敢欺上潜夫谷,魏某自然会找上他师门,抄了他的老巢!” 左迁逢心中一凛,喃喃道:“这……就算罪不可赦,祸及师门,岂非滥杀无辜……” 魏十七道:“无人指使,问罪师门,有人指使,连背后黑手一并揪出来,仙城非是凡间,多少搜魂掐算的手段,犯了事,难不成还能瞒天过海?” 左迁逢目视他良久,摇头道:“魏宗主神通广大,自有底气说这话,料想也无人敢欺上门,护山大阵确实无用,不知魏宗主想要什么?” 魏十七道:“此番驾驭八骏彩云车相送者,乃是千重派门人陈奚人,左长老可知此人?” 左迁逢心头一跳,陈奚人沉默寡言,性情古怪,难不成不经意得罪他了?他不觉皱眉道:“陈奚人是掌门亲传弟子,精通阵法,彩云车下的‘浮空阵’系他亲手所刻,细致入微,分毫不差。不知魏宗主问起此子,有何吩咐?” 魏十七道:“陈奚人将阵法刻于己身,应念而动,别出心裁,颇有借鉴之处,左长老若能交换此术,魏某便亲手炼一傀儡,请左长老一观。” 左迁逢闻言怦然心动,将法阵刻于肉身,乃是陈奚人自个儿琢磨出来的法门,千重派掌门牛寿通看了不置可否,只命他换一人试手。陈奚人于阵法颇有天资,对自身更是了如指掌,刻绘阵法事半功倍,换做他人之身,即便朝夕相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也无法做到分毫不差。阵法之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人身非是法器法宝,千差万别,细微处不可胜数,陈奚人几度尝试,无一成功,这印证了他琢磨的法门只是鸡肋。 魏十七神通广大,眼光老辣,断不会忽视其中的弊端,他索取此术,究竟意欲何为?左迁逢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对方既然开出这样的条件,左迁逢倒觉得有点意外,傀儡术何等高明,换一门鸡肋法门,明显得不偿失,不过转念一想,魏十七只说“亲手炼一傀儡”,请他一观,没有倾囊相授的意思,能学多少就看他的悟性了,这样一来似乎也差不多。 择日不如撞日,左迁逢当即祭起“金囊”,传书掌门牛寿通,过得一炷香光景,金囊忽然一沉,似乎多出一物来,左迁逢探手入囊中,取出一枚玉简,其内所刻,正是魏十七索取之术。事到临头,左迁逢反有些犹豫,手中玉简如有千钧重,他沉吟数息,将玉简递给魏十七,心中若有所失。 魏十七略一检视玉简,随手收入袖中,他举目投向一干傀儡躯壳,抬手摄来一憨厚男子,浓眉大眼,肩宽背厚,手长脚长,一副吃苦耐劳的模样。左迁逢道:“此子名沙松,铁骨铮铮,身躯沉重,寻常‘傀儡虫’操纵不得,如婴儿舞大锤,力所不逮。” 魏十七取出暖阳玉盒,吹一口清气,傀儡虫微微一颤,舒展开八条长腿,后背有“文”字清晰可辨。左迁逢啧啧称奇,那傀儡虫得暖阳玉温养,体内精气充盈,虫腹饱满,几近于透明,灵气氤氲而出,极其难得。他不禁问道:“魏宗主是从何处寻得暖阳玉的?” 魏十七随口道:“屠灭一大妖偶然所得,左长老如有意,不妨去往外域一行,或有所获。” 左迁逢不禁为之苦笑,外域如何去得,听闻妖域四虫围攻九折谷,人修节节败退,死伤惨重,连正一门、华山宗、轩辕派都奉仙主征召,赶赴仙武殿,驰援九折谷,千重派掌门牛寿通正祭炼几张要紧的阵图,才得以留在仙城,此时去往外域,无异于自蹈险地,凶多吉少。 魏十七朝沙松一指,傀儡虫喷出一缕微不可察的灵丝,随风飘荡,粘在他胸口,绷得笔直,用力拉扯数下,坚韧不断。傀儡虫旋即将八足一蹬,交替收拢灵丝,横掠数尺,稳稳落于沙松身上,辨明方向一路爬到他脸上,张开獠牙咬了数下,松开口齿,一头钻将进去,直落入心窝。 左迁逢再度催动“洞窥神目”,眼放白芒,见那傀儡虫灵性十足,根本无须主人指引,一路爬入傀儡胸中,从腹中喷吐无数灵丝,钻入经络骨节,节节贯通,无一遗漏。他收起神目,不再继续探察,傀儡虫种入躯壳,喷吐灵丝操纵傀儡,非朝夕可成,到此为止毫无异处,接下来才是关键。 魏十七以“傀儡匣”收起堂下傀儡躯壳,命黄梨白蜡备下酒宴,左迁逢左长老远道而来,须得好生招待一番。左迁逢也不推辞,道一声“叨扰”,心安理得留了下来。魏十七居主位,赵德容作陪,黄梨白蜡持壶侍奉,潜夫谷中所用之物多半来自人间供奉,海错陆珍,奇珍异宝,在仙家看来也只寻常,左迁逢心中有事,酒到杯干,不甚在意滋味如何,时不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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