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三节 打开天窗说亮话(1 / 2)
劫雷之下,万物灰飞烟灭,阴鬼鹤眼皮一个劲地跳,不知天狐老祖能够扛过这一劫。彤云散去,月临大湖,天地之威渐次消退,阴鬼鹤焦急不安,正定睛看时,忽然心血来潮,扭头望去,却见妖皇罗霰大步流星赶上前来,脸色不悦,低低道:“片刻光景,就闹出如此大动静,莫不是冲撞了魏道友?” 罗妖皇凭一双铁拳打遍“长生寨”,刑天干戚所向披靡,震慑房、杜二主事,手段何其强横,心性何其高傲,却也要唤对方一声“道友”,摆明了不会替天狐老祖出头,阴鬼鹤只得苦笑道:“老狐狸得罪了这位‘魏道友’,不是新仇,而是旧账!” 听到“旧账”二字,罗妖皇心如明镜,“虎兕出柙刀”器灵被夺,再加上一个仙城徒弟宋培药,魏十七向来恩怨分明,天狐老祖撞上门来,自然顺手算一算旧账,只是他前脚后脚来到此界,意欲何为?总不见得专为天狐老祖走一趟吧? 电光消失于夜幕中,众人举目望去,只见天狐老祖以一十二条狐尾裹住妖身,千疮百孔,伤痕累累,如风中之烛,摇曳颤抖数息,狐尾先后垂落在地,一一化作齑粉,现出完好无损的妖身,气机一落千丈。天狐老祖摇摇欲坠,老脸上泛起密密皱纹,腰背佝偻成一团,颓然瘫倒在地,狐尾尽毁,万载道行却毁于一旦,从此生不如死,天地亦不屑一顾。 魏十七下手极重,借劫雷掩饰雷纹,蒙蔽天地,一举将天狐老祖击溃,只看在罗霰面上,留了他一条性命。即便身处下界,他也能瞒天过海,将天地玩弄于股掌之间,天狐老祖猝不及防,遭此灭顶之灾,委实输得不冤。 罗霰长叹一声,摇了摇头,缓步上前去,与魏十七打个招呼,涩然道:“百年未曾谋面,魏道友神通更胜当年,‘旧账’该算,只是给老夫出了个难题” 魏十七道:“有因必有果,人死不能复生,天狐命中注定有此一劫,他若不服气,日后再做一场,新账旧账一起算也无妨。” 罗霰看了几眼,心中微有不忍,这些年天狐老祖追随他出生入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到头来落得这样下场,未免让人心寒。但事已至此,覆水难收,也只能撒开手,总不见得为了天狐老祖,与魏十七反目为仇,大打出手!他心情有些低落,不动声色抖了抖衣袖,阴鬼鹤匆匆上前扶起天狐老祖,只觉他手足无力,气息奄奄,不禁生出兔死狐悲的感触。 妖皇罗霰的出现是一场噩梦,他的到来彻底改变了“长生寨”的格局,这种改变不可避免带来动荡和内耗,待到尘埃落定,罗霰在“长生寨”打下三分天下,又恰逢“天成石”腐朽不堪,石髓几近枯竭,不待回复元气,就被迫向外开拓。痛定思痛,阴鬼鹤以为罗霰是一切罪魁祸首,他的野心动摇了“长生寨”的根本,然而木已成舟,他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了。 阴鬼鹤扶着天狐老祖向后退去,罗霰心念数转,指了指沙擒龙与沙孟春,道:“魏道友打算如何处置?” 魏十七屈指轻弹,两道血丝疾射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没入二人体内,沙擒龙沙孟春双眼一翻,“扑通”摔倒在地,五感闭塞,不省人事。丁宁微一犹豫,挥出“清灵之气”,将二人卷起塞进乱石堆中,轩辕青顺势祭起“幽冥钟”,罩得严严实实。 众人远远避开,左近再无外人,湖水拍打乱石,涛声依旧,罗霰叹息道:“魏道友,‘长生寨’已不复存在,老夫走投无路,这才避入下界,道友又因何到此?” 魏十七迎上他的眸光,道:“罗道友何必闪烁其词,打开天窗说亮话,‘大裂谷’何处不可容身,为何偏是‘吕川’下界?弋族究竟在寻找何物?” 罗霰听到“弋族”二字,恍然大悟,弋族族长须延之死在他手上,保不定百般求饶,泄露了消息,“合吕川”本是辟风族的猎场,魏十七将下界重宝视作囊中之物,引而不发,却被他这外人贸然闯入,又怎生按捺得住!一切都说得通了,他觉得有些为难,权衡利弊,久久不曾开口。“不瞒道友,听闻‘吕川’下界在开天辟地之时,孕育一宗重宝,撬动天地气运,却始终不曾入世,至今也无人见其真貌,此界飞升剑修或知端倪”这些话在嘴边兜转,终是咽回喉咙,烂在了肚子里,一路走到今日今时,他错失了许多机缘,这一回不能再退让了。 魏十七道:“罗道友若为难,不说也罢,你我各觅机缘,各凭手段,船到桥头自然直,山水终有相逢时。” 罗霰目视他片刻,终于下定决心,展颜一笑,道:“好,承魏道友吉言,山水终有相逢时,到那时各凭手段,见个真章!” 魏十七颔首道:“如此甚好,罗道友无须介怀,今日行色匆匆,就此作别,日后有缘再相见,如能杯酒言欢,也不枉结识一场。” 罗霰拱手作别,当断则断,毫不犹豫转身离去,与魏十七分道扬镳。不同于当年在“十八盘”猎场分道扬镳,那时他们只是踏上不同的岔路,这一回却站到了对立面,利害冲突无可回避,虽然没有当场撕破脸,彼此心中都明白,从此形同仇雠。 阴鬼鹤见状反倒松了口气,他最担心罗妖皇首鼠两端,游移不定,如今虽然多了一个大敌,却也不是毫无机会,如能抢先一步夺得重宝,抽身远遁,天地如此之大,大海里捞针,哪里就找得到。他低头看了天狐老祖一眼,心情有些沉重,那魏十七手段强横绝伦,委实无人可挡,罗妖皇如此隐忍,也是无可奈何之举,老狐狸是前车之鉴,万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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