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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二节 有苦说不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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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元君在鸟不渡山修持多年,道行突飞猛进,一次凝炼十余枚“神魂胎种”,伺机种入上古凶兽体内,彼辈孵化血人而不自知,待到血气精元掠夺一空,只剩一具干瘪的皮囊,重元君再收回血人炼为己有,省去了无数水磨工夫。弱肉强食,侵吞血气,此举暗合深渊天意,只是掠夺得来的血气冗杂不堪,运转之际颇有冲突,重元君盘踞于鸟不渡山,得天独厚,借地脉之力锤炼血气,浑然一体,有百利而无一弊。 重元君深知自己有几斤几两,不入上境尽属蝼蚁,入了上境,也不过是局中棋子,进退不得自主,深渊执子入局者寥寥可数,契染或许有资格与迦耶、昊天掰一掰手腕,余者受制于人,俱可舍弃。正是有此考虑,当初契染邀他同行,重元君婉言谢绝,留在了鸟不渡山,他不知自己错失了什么,但道行与日俱增却是不争的事实,为此重元君并不后悔。 “兽潮”漫山遍野卷过刺棘山,重元君独立山头,极目远眺,只见一团纯青色焚天之火翻山越岭,貌似追逐“兽潮”而来,却掩饰不住憋屈与不安。 自从闯入鸟不渡山,甩脱转轮与阴鄷,一路大小百战,秀禾道人没有讨得半分便宜,这固然有中了迦耶算计,元气大伤的缘故,更为关键的是,契染执拿的涅槃法则并不纯粹,其中融入了一丝焚天之火,隐隐有克制灵域之威。法则之争差不得分毫,秀禾道人数番施展手段,都被对方一一化解,神来之笔,毫无道理可言,只能且战且退。 当初“玄元天”之争,秀禾道人布下天罗地网,全力施为,一举将劫余真身打破,却被他凭借涅槃之力突围,保全残躯遁往虚空,还卷去一团焚天之火。焚天法则就此缺失微不足道的一角,对上尊大德而言无伤大雅,但秀禾道人终究放心不下,不惜大海捞针,遣神念四处探查劫余的下落,耗费无数心血与元气,才发现劫余陨落的蛛丝马迹。只是他万万没料到,劫余陨落之前,竟推动涅槃之力炼化焚天之火,留下一招克制灵域的后手,令秀禾道人有苦说不出。契染秉承劫余衣钵,执掌一部涅槃法则,得深渊气运所钟,一路追杀秀禾道人,精神见长,愈战愈强,秀禾道人为天地压制,气机日渐低落,只能拼命屠戮上古魔兽,掠夺血气补益己身。 焚天之火所过之处,血气一扫而空,重元君审时度势,正待避其锋芒,梵音袅袅响彻天地,一尊大佛浮现于虚空,浑身上下佛光缠绕,脑后光晕之中,一十二座莲台徐徐转动。重元君心头猛一跳,下意识收住脚步,那大佛面目栩栩如生,与契染一般无二,衔尾追杀焚天之火,不舍不弃,透出十二分的蹊跷。他伸手在眉心一抹,开出一只半黑半白的“天眼”,如太极双鱼回环转动,越过崇山峻岭远远望去,却见一道人脸色苍白,气机萎靡,几近于灯枯油尽。 重元君将腰一扭,身躯没入山腹深处,“天眼”左旋右转,死死盯着那道人,心中蠢蠢欲动,却又忌惮对方执拿法则之力,不敢轻举妄动。正当观望之际,却见涅槃大佛提起右手,指间拈起一柄乌沉沉的小枪,与手指相比细如牙签,嘴唇微微蠕动,吐出一个“咄”字,一颗斗大的凶星骤然跃出苍穹,星力从九天倾泻而下,大佛掌中射出一道璀璨星光,化作一柄天顶枪,狠狠贯穿道人后背,从前胸戳出。 虽非直视,“天眼”为星光所扰,重元君眼前一黑,竟不能视物。他深吸一口气,体内血气源源不断注入“天眼”内,浓稠得黑暗层层淡去,隐约看到那道人被生生钉死在高崖上,面目扭曲,手足抽搐,星力侵夺之下,体内焚天之火急剧退去,法则尽数湮灭,一缕神念烟消云散。 契染出尽手段,才将秀禾道人彻底打灭,元气大伤,他也不强撑,徐徐散去古佛之相,凌空蹈虚负手而立,目光扫过鸟不渡山,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秀禾道人这一路奔走,吞噬无量血气,被契染追赶甚急,还剩小半无暇炼化,凝成一团血气滚落山崖。重元君鬼使神差弹出一枚“神魂胎种”,种入血气之中,才触及分毫,便凝成一个小小血人,狂呼乱叫,急剧涨大,双手握拳用力捶打胸口,如癫似狂。 重元君心中一惊,急忙捏定法诀收回神通,孰料那血人儿竟不理不睬,失去控制,一口将血气吞下,转眼便长出三头六臂,面目狰狞,愈发不把他当回事。契染静静看了片刻,伸手轻轻按下,涅槃之力将暴动血气轻易抚平,那血人如遭雷击,僵立于原地瑟瑟发抖,慢慢蹲下身,六臂抱住三首,流下悔恨的血泪。 重元君长舒一口气,遁出山腹,向契染诚恳道谢,目光望向那血人,心中感慨万千,秀禾道人不知杀戮了多少上古凶兽,遗下的这一团血气堪比大补神物,“神魂胎种”消受不起,若非契染及时以法则镇压,天地间又要多一失控的凶物。 对契染而言,血气并无大用,只是鸡肋,他从观海镇将手中截下西华元君,占为己有,冥冥中沾染上因果,眼下正好借此了断。他伸手轻推,血人跌跌撞撞滚落重元君脚下,打了个“凭君处置”的手势,重元君微一犹豫,盘膝坐定,眉心“天眼”射出一蓬血丝,蜂拥而出,钻入血人体内,当着契染的面潜心炼化,一来以示坦荡,二来有讨教之意。 重元君体内气机勃发,推动他修持节节拔高,渐次逼近上境,然而缺少深渊本命血气,犹如一付君臣佐使的大药,缺少关键的药引。契染以慧眼静观良久,将手头最后一缕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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