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节 一语惊醒梦中人(1 / 2)
血气老祖尚在天庭之时,偶然听到一则没根没据的传闻,有人恶意中伤,说天帝业已为邪佞侵染,不复从前。当时他一笑了之,并未放在心上,然而一日朝议之时,左相伊龙子不知中了什么邪,脸色铁青,慷慨陈词,劝说天帝迷途知返,莫要再一意孤行,背弃根本道法。他显然察觉了什么,冒死进谏,天帝有纳言的雅量,颔首称善,退朝后留下他细谈,伊龙子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结果三日之后,伊龙子重归殿上,绝口不提进谏之事,死心塌地辅佐天帝,愚忠得令人齿冷。 血气老祖道行不足,不知伊龙子此番进谏的深意,只是无端觉得天庭令人窒息,一日比一日阴冷,一日比一日难熬,他原本就有去意,又目睹伊龙子前后判若两人,心中更是起疑。恰好合和道人亦见微知著,偷偷找他商量,二人一合计,深觉天庭不可久留,当即寻了个空隙,脚底抹油溜往下界,当了一双叛徒。 回到下界,犹如猛虎归山,蛟龙入海,浑身三千六百毛孔,无一不舒服,血气老祖这才察觉天庭的种种诡异,执道心许下宏愿,从此与天庭一刀两断,再无瓜葛。此念一生,仿佛挣脱了无形的锁链,停滞多时的道行蠢蠢欲动,令血气老祖信心百倍,再无半点疑虑。 此刻听到申元邛说破“道法抵牾,不共戴天”八字,如洪钟大吕,一语惊醒梦中人,恶意中伤也罢,邪佞侵染也罢,那是天帝所执道法,与己不合,这才是他叛出天庭的真正原因。血气老祖念头就此通达,乜了申元邛一眼,毫不犹豫道:“就依你所言,合则两利,姑且联手对付那青溪子!” 当断则断,绝不拖泥带水,申元邛对血气老祖高看一眼,目光望向临湖子,那厮像死鱼一样透不过气来,血气锁链禁锁要害,毫无还手之力。他微微眯起眼睛,道:“大敌将至,金仙一身血肉精元,对老祖是雪中送炭,不知此人的神魂,可否让与我享用?” 血气老祖闻言微微一怔,他修持“血气大法”,临湖子的神魂确实是“鸡肋”,为免遗留后患,还是斩草除根,彻底打灭了事。申元邛要去又有何用?金仙神魂强横绝伦,莫不要一个失手,反被其夺舍!不过他既然开到口,想必有几分把握,血气老祖艺高人胆大,倒想看看对方能否折腾出一朵来。 他抬起左手,食指如匕首,狠狠刺入临湖子眉心,搅了几圈,缓缓向外拔去。临湖子双目紧闭,眼珠在眼皮下来回转动,手脚抽搐,身躯直挺挺乱摆,神魂为血气所摄,被一根食指生生勾出。申元邛定睛望去,只见一个寸许高的小人儿,眉眼与临湖子分毫不差,惟妙惟肖,周身为血气禁锁,动弹不得,小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血气老祖咧嘴一笑,枯瘦的手指将小人儿揉了几下,随手一抛,丢向申元邛。那神魂小人哪里肯束手就擒,闷哼一声,双手合拢一处,飞快掐了几个法诀,正待强行挣脱血气的束缚,逃出生天,申元邛递出“阳神剑”,剑尖刺中他眉心,如针尖轻轻一点,小人儿双眼一翻,就此昏厥过去。 这一剑看似轻描淡写,申元邛实则如临大敌,竭尽所能推动黄泉道法,探入神魂深处,将其制服。他自从回到大夏,为修持“食饵术” 血气老祖见他一剑镇下金仙神魂,举重若轻,游刃有余,心中倒有几分佩服,之前数度铩羽而归,倒不全是折在神剑之下,申元邛还是有几分道行手段的,与之联手,未必就是单方面吃亏。他收回目光,不去管他如何炮制神魂,专心致志对付临湖子的肉身,无有神魂主持,肉身只是死物,血气锁链化作无数大蛇,大口大口吞噬着他的脏腑血肉,一股股暖流融入体内,血影由虚转实,渐渐化作一脸色铁青的阴沉书生。 申元邛不敢托大,悄无声息退入山林深处,寻了个安稳所在,先将禁锁神魂小人的血气逐一化去,毫不客气占为己有。小人儿眉心裂开一线,如同开了 四下里血云越聚越浓,粘稠如泥浆,那是血气老祖在吞噬临湖子的肉身。申元邛深深吸了口气,将神魂小人送到嘴角,叼住他一只小手,白生生的牙齿上下合拢,用尽浑身气力咬了下去,面目扭曲,撕来扯去,直挣得面红耳赤,好不容易才吃到嘴里。 小人儿只有寸许高,手更是小得可怜,还不够塞牙缝,申元邛额头青筋凸起,游动如蛇,咬牙切齿嚼了半晌,才直着脖子咽下肚去。金仙神魂果然不同凡响,比起那些大妖小妖,判若云泥,强横了千百倍不止,饶是申元邛“食饵术”已修持到大成境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吞下一只小手。小人儿遭此厄运,兀自沉睡不醒,根本不知自己深陷绝境,命在旦夕。 时不我待,机不可失,尽管嚼得口齿酸软,申元邛仍不停手,只有吃到肚子里才是自己的,金仙神魂留在手头,多一刻便多一分危险,他揉了揉腮帮子,又撕扯下一条上臂,努力咀嚼起来。这是一场战斗,以黄泉道法镇压神魂,推动“食饵术”炼化资粮,申元邛沉默着吞噬着临湖子,喉结上下滚动,虽然只是他的神魂,却与生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