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一炷香死一个(1 / 2)
偌大的寝殿中,门窗紧闭,浓浓的血腥气弥漫在殿中。 呯—— 一盏青花茶盏重重地砸在老院正的额前,容珺看着伏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的老人,语气温柔至极。 “院正,您的医术无双,孤如您所愿把您扶上了院正的位子,可为何此刻同孤说孩儿已经没了?” 他含笑发问,目光疑惑,像极了一个困惑的孩子,单纯在问一个问题而已。 老院正的手臂抖得不像话。 他是容珺手下的人,知道这位摄政王的秉性,越是温柔,越是致命。 “秉王爷,从脉象上来看,王妃确实是滑胎之兆。” “滑胎之兆,只是征兆而已,院正,保住孤的孩儿,这是孤和王妃的第一个孩子,务必要活下来。”容珺蹲下身,伸出长指,托起院正的下颌,目光真诚信任,仿佛把这个老人当成了最后的一根稻草,用尽全力地抓住。 院正抖成了筛子,黑白交杂的胡须在白玉般的长指间,显得根根分明。 “主子,哦,不是,王爷,老臣……啊!” 院正痛叫一声,捂住了下巴。 容珺修长的指尖捏着几根胡须,轻轻一吹,那胡须飘散了一地,幽黑的眸子倒映着院正惊恐的老脸,随即薄唇勾起,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语气温柔。 “老院正,这次是胡须,下次就是人头了。”容珺站起身,美眸轻垂,瞥着地上的老人,“一炷香,一颗人头。” “院正你啊,看看是出去和你的徒子徒孙们告别,还是和他们商量一下如何救孤的孩儿?” “如果是孤,一定选活下来,你们也活,孤的孩儿也活。” 容珺微笑着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要命的话,随后,宽大的袍袖一甩,转身去了内间,似在喃喃自语。 “孤去陪陪王妃,她一定怕极了。” 寝殿的内间,层层叠叠的纱帐遮掩了床榻和上面的女子,容珺看着隐约可见的身形,停住了脚步。 他突然有点怕,不知要如何见她。 是他的卑劣和疯狂,害了她,也害了他们的孩儿。 她可是会生气? 应是会的,她气起来会不会闹着要回西景? 想到这个可能,容珺的手一下握紧,幽黑的瞳仁卷起了惊涛骇浪。 “王爷。” 文竹端着水盆出来,刚刚掀开纱帐就看到容珺站在外面,出声唤了他一声。 “王妃可好?” 透过纱帐的缝隙,他隐约能看到她躺在床榻上,身边是宫里的嬷嬷和宫女。 她不会想见他的,一定不会。 容珺的心里密密麻麻的疼,像被无数根钢针扎过一样。 “王爷为何不去陪陪王妃?”文竹叹了口气,这两人不知道又闹了什么别扭,一个默默流眼泪,一个站在外面发呆。 容珺看到文竹手中端着的水盆,翻涌的猩红染上了他的眼,阖上双目,拼命地克制住自己。 再睁开眼,温和如故。 “王爷。” 守在床边的嬷嬷看到容珺进来,躬身问候,随后十分有眼色地带着自己手下的宫女们告退。 不一会儿,内间只剩下静默站立在床榻前的容珺,和躺着的陆窈。 微凉的指腹拭过眼角,沾上了湿意,柔软的薄唇随即贴了上去,将她刚刚落下的一颗泪珠衔入口中。 又苦又涩。 “晚晚。” 熟悉的男声就在耳旁,陆窈闭着眼睛,不去看他,她怕多看他一眼就想到方才他的疯狂,和小腹处的坠痛。 她喊疼,他没理。 她哭,他更是来了劲。 直到襦裙沾染了鲜红,他才恍然回神,喊了外面的御医。 随后,他们得到的消息可谓晴天霹雳。 她腹中已经有了一月有余的胎儿,被他毫无节制地折腾,没了。 “晚晚,孩儿一定没事,我保证。” 轻柔的吻星星点点地落在她的额前,笔尖,唇角,最后覆上她的唇,轻轻地撕磨着。 陆窈依旧闭着眼,像一具没有生气的尸体。 他吻她,没有任何反应,他抱她,还是软绵绵的任他为所欲为,容珺起身,心里撕扯着,疼得厉害。 “王爷。” 外间,传来宦官尖细的声音。 “说。” 容珺不想离开,他只愿守在床边,守着她和他们的孩儿。 外间的宦官得了令,回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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