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揽责（2 / 3）

“我刚刚的题都是瞎蒙的，老师您还是找别人吧。”曾栾边说边弯腰拾起自己的书包，连“老师再见”的招呼都没打就冲出了教师办公室。

张凯旋望着早已没影的曾栾，无奈地叹了口气。

冲出教师办公室的曾栾，在回教室的路上脚步越来越缓，操场、楼道里的吵闹声不绝于耳，哄哄乱乱的令他心里也仿佛飞了万只蜜蜂般静不下来。

他索性在一处无人的栏杆前停下脚步，打算休息一会儿再回去。

说好的，要用堕落来报复温家良的呢？

说好的，要用叛逆来报复方芸的呢？

说好的，要完全放逐自己、只为自己而活的呢？

右手中指内侧写字后的印记还在，小拇指外侧洇染的碳笔墨渍还在，脑子里回旋的数学公式还在，这一切皆说明自己刻意隐藏、又刻意报复温家良的行为，就此付诸东流……

可这暴露的一切，又要怪到谁头上呢？

曾栾谁也不怪，怪只怪自己过去16年所受的教育，不允许其他同学因自己而遭受无妄之灾。

他知道自己并非其他老师口中的“卧虎藏龙”，更非天才，之所以能顺利做出班主任的卷子，无非是因为他曾在无数个深夜，熬着月亮西沉、背着所有人偷偷努力学来的。

他要的，是一方面用明面上的行为报复温家良，一方面要用自己的努力拯救自己的人生。

或许，三年后他会依靠一场大考，凭借自己的成绩，能够彻底脱离温家良！

“栾哥！”韩庆宇果真再次事后出现。

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脸担心的恩荣。

“栾哥，老班没有为难你吧，会不会给你记过？上处分？”

曾栾懒得回应韩庆宇，只简单摇了摇头，算是回答。

“他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你了？你用了什么办法？快告诉我。”韩庆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安静点。”曾栾无力阻止道。

韩庆宇没在意，继续口无遮拦：“都说让你挑挑拣拣的抄了，我都才抄了一半……”

“韩庆宇！”恩荣立刻吼道。

因为假期前的梁子，韩庆宇对恩荣的态度好不到哪儿去：“你有病啊，我耳朵又不聋！”

曾栾对韩庆宇冷冷道：“你这么大声，是想让老师再重新请我过去「喝茶」？”

韩庆宇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的确不合适，道歉道：“栾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

曾栾脑子乱乱的，吵闹的学校更是令他很崩溃，现下只想快速离开这里，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待着。

韩庆宇在身后大声问道：“栾哥，你干嘛去？”

曾栾头也不回，脚步更快。

韩庆宇拔腿即跟上：“等等我，我也去！”

二人身影一前一后渐渐走远，恩荣脚下也仿佛安了自动程序似得，跟着走了好几步。可还没等他回过神，就看见已经走出十几米远的曾栾，忽得又折返回来。

初秋天里，碧空如洗，烈烈的日头不骄不躁，暖中带凉，大部分的暑气已然消散，留下的尽是爽爽的体感。

恩荣定下脚步，眸光闪烁着，像是燃烧了一簇微小的火苗般期待着曾栾接下来的话。

曾栾站在恩荣的面前，低下眼睑，淡声道：“成绩不会被取消了，……而且，助学金也会照常。”

恩荣条件反射地“嗯？”了一声，不过下一秒就理解了曾栾话中的意思，又长长地“哦”了一声。

恩荣先是因事情解决而有一丝庆幸，可后来这丝庆幸并未持续太久，立刻便被另一层担忧覆盖上，他急忙拉住曾栾的手腕，箍得紧紧的，问道：“你是怎么解决的？”

曾栾转腕挣脱恩荣的手，撇清道：“和你无关。”

这边话音一落，恩荣的手又重新抓住他。

“可以放开吗？”曾栾这次则是用力甩开。

被人一遍遍嫌恶地挣脱，恩荣从曾栾的行为中感知到了此时的他似乎并不太想与自己过多交流，但他还是不死心，想在曾栾临走之前问清楚原委：“你是不是把责任都揽自己身上了？”

曾栾登时话音变重：“在你心里最重要的难道不是那3000块钱助学金吗？！既然助学金没事儿，其他的你关心那么多干嘛。”

恩荣从曾栾口中为数不多的话里，自行脑补了一场曾栾逞英雄的画面：“你果真……”

恩荣愤愤地指着曾栾说不出话，也只过了半秒钟，他便一言不发地朝教师办公室方向狂奔过去。

“你干嘛去？”幸亏曾栾眼疾手快了，快走几步就将恩荣拦下来。

恩荣也不隐瞒：“当然是去找老师说清楚啊。”

曾栾皱皱眉头，嘴角扬起一抹无奈的弧度：“事情都解决了，你还去说什么。”

恩荣道：“我虽然在意助学金、在意在学校的处境，但这件事不能让你一个人背黑锅，答案是我给的，我应该也承担一部分责任。”

“你承担的起吗。”曾栾意指他的家庭条件。

“那你承担得起？”恩荣反问他。

“我为什么不能？”

曾栾倒笑了，论经济实力，尽管他只是温氏集团的一个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