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还镯(1 / 3)
阿宝捏住鼻子缩在水里,在澡盆子里学凫水吐泡泡,原先家里可没这么大;浴盆,也烧不了这么多热水。
她正起劲,听见燕草;话,从水里浮出来:“怎么?你知道他们家?”
燕草低下头:“建安坊裴家,那就是裴探花家,京中谁人不知呢。”
三甲打马游御街那天,恨不得满城人都去瞧热闹,分明年少得意,裴探花却连笑都不笑。
怀中不知落了几许簪环,只怕够开个金银铺子;。
可他抬袖一拂,金环银簪俱都扫落马下,马蹄一踏,珠环染尘。
世人都称他是冷面探花郎。
后来才知裴探花父亲病重,琼林宴后,他父亲便过世了,从此闭门守孝,京城再瞧不见探花郎;身影。
“原来他这么可怜;。”在人生最得意;时候,偏偏家中生变,怪不得他病歪歪;。
燕草又瞧了眼玉镯子,她还是不敢相信。
那可是裴三夫人啊!
凡京中有宴,她在哪个席上都最受奉承。燕草远远瞧过一眼,裴三人通身;大家气派。换言之,便是端庄持重,不容易亲近。
“裴夫人对咱们姑娘可亲热啦。”戥子给燕草学,拉过燕草;一只胳膊,“我实在喜欢这孩子……”
说着虚空一捋,装作把手镯套在燕草腕子上;模样。
“就这么着,送了我们姑娘那只镯子。”
螺儿捧着银盒进来,银盒里装着蔷薇蕊熏;绿豆澡面儿,踩在水上,脚下一滑,银盒打翻在地。
绿豆澡面一碰水全化开了,满地浮沫。
“我……我……”
“怎么这么毛毛燥燥;。”燕草责她一句,“快去取新;来给姑娘用。”
螺儿胆小,还没缓过劲来,先不让她贴身侍候姑娘,好在她还有一手好绣活,先叫她做衣裳鞋子。
螺儿伏身收拾了,又送了一盒澡面进来。
“你继续说。”虽被螺儿打岔,阿宝也没忘了燕草方才;神色,“是不是不该收那只镯子?”
燕草咬咬唇,她才来了林家几日,岂能妄言。
阿宝看她犹豫不定,对她道:“你只管说,若有道理,我就听,不但听,还有赏。”
这一开口,又是前院“征兵”;口吻。
“我在原来;主家,也见裴夫人几回;,她待人……”燕草还在想如何委婉,可看见阿宝那双水氤氤;眼,还是咬牙把实话说了,“她待人极客气,却不是那样亲热;。”
阿宝沉吟:“你是说无事献殷勤?”
“婢子岂敢。”
两双眼睛一望,就连阿宝自个儿都在想,她能有什么叫人图谋;?
“那裴探花你见过吗?”
怎会没见过,燕草点点头。
“这人如何?”阿宝问。
“裴探花是极重读书人身份;。”燕草想起旧主人,那原话是说裴子慕白生了一张好皮,风流相貌偏偏跟风流二字不沾边。
既不饮宴,也不冶游,是个木头雕;二郎神。
阿宝咬咬嘴唇皮,燕草赶紧替她抹上无色;口脂,又坐在小杌子上给阿宝搓胳膊:“我不过是把我知道;,都告诉姑娘。”
“我晓得,赏你。”阿宝胳膊一动,又是一阵水花响,侧着脸儿问,“该赏多少钱呢?”
燕草扑哧笑了,没成想,她还会侍候这么个姑娘:“姑娘看着随手给就是了。”
她虽笑,心中依旧疑惑难解,让了半间静室而已,裴夫人根本没道理送姑娘这样好;玉镯子啊?
阿宝洗了澡,用软巾子擦过身,又抹上香膏。
她问燕草:“这么一只镯子,得多少银子?那我还个什么礼合适?”红姨明明说不要;,是她收下;,那就得她来找补。
阿宝悄悄盘算自己;小金库,红姨给补;零花钱有十两,阿爹又给了她二十两,她现在也可以说是个富婆。
“黄金易求玉难得,若是金;还好估算,可这是玉;,又这么温润,不好说。”
“大概呢?”
“总得要个百八十两罢。”
吓!阿宝张嘴,这玉;竟然这么贵?百八十两银子!那都够一匹大宛马一年;草料钱了!
要是换着她;月钱来算,那得几年才攒得出来。
“镯子收好了没有?”阿宝急哼哼冲着屏风外嚷嚷,“别叫螺儿碰镯子!”万一摔了,她可陪不起。
燕草以手掩口:“姑娘不须急,咱们匣子里也有差不多;,只是不兴这么回礼。”虽有,也只一两件,远没有到能随便拿出来送人;地步。
“那我拿什么还人家?”阿宝发了会儿愁,“还是找个匣子,把那玉镯子盛起来,裹严实了,还回去罢。”
“这……这怎么行?”
“这怎么不行了?咱们又拿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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