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全新章】（1 / 3）

嫁娶不须啼

怀愫

夜里裴观回房, 见洋漆几案上摆着只青瓷瓶，瓶中插了几枝美人茶。

“这花摆弄得倒是雅致，是谁摘;？”燕草走了, 阿宝屋中旁;还好，只是每日插瓶;鲜花, 和盘中摆放;鲜果，总差了那么几分味道。

“是福儿摘;。”

裴观沉吟片刻，对阿宝道：“既查不到什么，不如先寻个由头, 把她们姐妹送到别苑去。”之后……再收拾了她。

“那岂非是以莫须有;罪名把她发配？还牵连她姐姐。”阿宝摇头, “要真这么干，岂不寒了老臣;心？”

裴观闻言失笑, 还老臣呢？这指;是戥子？

他知道阿宝与戥子情分不是主仆，更似姐妹。

“这事三五日是查不到头尾;, 我不日便要去翰林院任职。”进了翰林院从此便是条他未走过;路，须得打起十二分精，他怕自己一时疏忽, 照顾不到阿宝。

阿宝看了眼那瓶茶梅，粉色花朵缀在雨过天青色;瓷瓶里, 触动旧事。

梦中，福儿为了让她能感知四季, 每日病床前总有不同;花器，插着不同;鲜花。冬日无花;时候, 她也变着法;摘来苍藤红果。

“不。”阿宝摇头。

裴观一时不明白阿宝为何不愿意，他还待再劝, 阿宝说：“我病榻前, 就全靠她们俩。”二人都宁可不成婚, 也要留在院中陪她。

等她走了，两个先夫人身边;老姑娘，要到哪儿去？还能终身有靠么？

她从未问过裴观，她怕裴观一问三不知，怕自己听到答案怒从心起。

是以无论如何，也要查出真假再定！

听阿宝说起病床，裴观心中愧意顿升，想来她病时，戥子福儿常伴她左右，与福儿情分不同。

“好，但有一条，未查明前，绝不许她贴身侍候你。”

阿宝点头应允，跟着便问起裴三夫人;事：“你阿爹在世时，与你娘好不好？”

她阿爹只要说起娘来，就狗熊挂鼻涕。

从阿宝;娘作姑娘时说起，说她爱吃;辣子，爱骑;马，马脖子套着;铜铃铛，和纵马出去一路;“叮玲”声响。

又说他们成亲之后有了阿宝，肚里刚揣着娃娃时，阿宝;娘自己还不知道，天天去骑马。待知道怀了孩子，把她娘吓得足在床上倒了三天。

“后来呢？”小小;阿宝撸着阿爹;胡子问。

“后来？后来你娘就躺不住了，我还怕把你颠坏了，如今看来你这骑马;本事，说不定是在你娘肚子里学;。”

阿爹这些故事，说了得有一百遍。

她听了这么多她娘;故事，可从没裴观说过他;爹娘。

今日上香，她又听见裴三夫人对着牌位说话，先是骂丈夫无事生非，自己安闲了一辈子，死了给儿子惹麻烦。

跟着又告诉他将要给裴珠定亲：“你放心，我不会简薄了她。”

以前阿宝并不懂，自她作了梦，梦见几个寒暑她就那么躲在床上，才知道，这是寂寞。

阿爹说了一百遍娘;故事，也是因为寂寞。

“父亲和母亲……”

裴观顿住，他还真想起来父亲母亲是如何相处;，他小时候父母在一起;时间还多些，后来就少了。

“那你知不知道娘每回去拜你爹，都要说说话？”

这个裴观倒是曾见过，这么想来，父亲过世之后，母亲对着他;牌位说;话，要比父亲在世时多;多。

阿宝看裴观沉吟：“晚上咱们到正院陪娘用饭罢。”

“也好，是有许久不曾陪母亲用饭了。”

“咱们悄悄;去，先不要惊动她，叫她高兴高兴！”

裴观笑了：“好。”

这个好字拖了长音，颇有纵着她胡闹;意思。

夜里裴三夫人正用饭，她一个人吃饭，就在内室;罗汉榻上摆饭，一格梅花洋漆小几都摆不满。

面前一碗汤，半碗粥，再加几碟送粥;小菜。

陈妈妈就坐在下首，也有张小桌，摆了一样;菜色，陪着裴三夫人用饭。

听说裴观来了，裴三夫人诧异道：“怎么这会儿来了？”

待瞧见把食盒子都拎来了，裴三夫人笑道：“你们就该吃你们;，我晚膳至多喝一盅汤，再喝些粥。”

“大伙一道用饭，那才香呢。”

从内室挪到明间，屋里;灯全点起来了，圆桌摆得满满当当。

一半是她和儿子吃;，一半是阿宝吃;。

“这红彤彤;，看着就辣嗓子，你也不怕？”裴三夫人指着一碟辣酱问阿宝。

阿宝反盯着裴三夫人桌上那碟白乎乎;东西，问：“这是什么？”

“这是我家乡;吃食，毛豆腐，寻常人是吃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