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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6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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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粮时,他们还能咬牙加价收购,继续制造粮荒,可紧接着就有小道消息传出来:灵应宫为什么那么多粮食啊?都是因为知州和通判也合力开了府库,将兴元府的官粮借给帝姬!

有这句话在,有灵应宫源源不断发放的符箓在,奸商们的粮价就怎么都维持不住,不仅粮价维持不住,就连茶引也是!

秋茶被收尽了,可灵应宫立刻又放出了来年的春茶茶引凭兑文书!

开玩笑呢!这还吃得进去吗?

茶商是早想跑了,整夜整夜都在做噩梦,就梦到一觉醒来,兴元府的路全通了——不仅通了,而且春茶都运过来啦!一斤春茶七十钱,铁钱,合铜钱七个大钱!

赔死你!赔得你们排队无装备走鳌太线去!

那整夜整夜的噩梦已经够够的,现在竟然又有李永奇的消息传进来,

他们立刻就慌了。

趁着百姓们还不知道,赶紧往外抛茶引啊!

刚开始抛茶引,茶商们就被茶大哥给集结了起来。

就差那么一步,牢不可破的联盟就要被彻底打破了——好在还是有高人在,一听了消息,立刻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

今天大家不在茶大哥家开会了,高人义愤填膺地表示,“咱们虽不过布衣,却也是一片忠君爱国之心,知州通判却为奸人所惑,咱们不能坐以待毙!白白抛洒了这一腔热血!”

得讨一个公道!

商人们却没心思听这些了,“先生,咱们得讨回本钱啊!”

高人就冷冷地笑了,“慌什么,我有一计,只要诸公齐心,必破此贼!”

“齐心!”商人们大叫,“我们最是齐心不过的!”

“那就好,”他说,“李永奇算什么?他来送粮,岂会带许多兵士?咱们点起健仆,儿郎们拿了戈矛去会他一会,管教他如丧家之犬,再不敢来!”

齐心大叫的商人们像是脖子被掐住一样,突然之间就失了动静。

漕官坐在那,摸了一把额头,手上湿漉漉的。

“你要厢军的武器。”

“不错,除却灵应军外,咱们兴元府原本的厢——”

漕官忽然就站起来了,“你出公文么?”

对方噗嗤一笑,“公岂不是说笑?”

“我若给你开了厢军的武库,”漕官怒道,“岂不是要破家败业!顷刻就是大祸临头!”

“如此说来,兄以为此时仍能置身事外,隔岸观火?”

他怎么不能?他怎么不能!

“我仍清白!”漕官梗着脖子喊道,“你们哄抬物价,你们断了三泉的路,你们——”

“公若是个清白人,”来客笑道,“我是如何与茶商们结联的?”

没有你这个转运判官在这里背书,我能找到他们,他们能认得我是谁吗?你现在想站干岸,来日事发,你准备给全兴元府的茶商灭口吗?

漕官脸就白了,心里是无穷无尽的悔意,他就不明白,好端端只是涨几天的物价,断了兴元府的粮,给那小姑娘一个教训而已,怎么就走到如今这等刀枪相见,生死不知的地步了?

可这原本就是破家败业的营生,他们原本也不曾在乎兴元府百姓们的生死。

漕官深吸了一口气。

他是可以什么都不做的,他甚至可以狂奔去知州面前,扑通就是一个大礼,摘了自己的官帽,脱了自己的袍服,将一切都坦白出来——可若当真如此,他的名声也彻底完了啊!

他是不能瞧得起他自己了,难道他的妻儿子孙就能被人瞧得起吗?他一家一族,皆因他一人蒙羞,他岂不愧对祖宗!

有一阵一阵的冷汗,从五脏肺腑,从每一个毛孔里往外钻,钻得他整个人大汗淋漓。

来客见了,似乎很是同情,凑近他的耳边,悄悄地说了一句:

“只要阻了李永奇,几日里兴元府粮尽,民变立生,到时咱们将帝姬拉下水,难道你怕童帅保不住你?”

这声音虚无缥缈,像是空中降下的一根稻草,脆弱得不值一提,却立刻就被漕官牢牢地抓住。

他颤抖着看着来客,“当,当真如此?”

来客睁着一双幽黑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漕官终于下定了决心,“便如公言!”!

但种家人就不会这样,他们到底是世代将门,就觉得不给自家的儿郎送到帝姬面前去看一看,那谁知道帝姬到底喜不喜欢呢?

就算不喜欢,混个脸熟也不错吧?他家是讨厌极了郓王这一派的幺蛾子,不管哪个皇子的灶,随手烧上一把,低调点儿,也出不了大错吧?

种家的这位十五郎就有点莫名其妙。

他年纪小,但辈分高,明明快乐地跟着伯父在终南山下读书、习武、打猎、四处骚扰小动物,怎么就突然被委以重任,点起一队辎重和兵将,奔着南边儿就去了呢?

而且去就去呗,去兴元府又不是去兴庆府,干嘛还要哥哥带着,大侄子跟着,一家子出行不说,他还得额外带上两套好衣服!

帝姬不是个修道的小神仙吗!穿那个给谁看!

他就是带着这样一肚子的迷茫出发去同李永奇汇合的。

当然在汇合之后,有种家军在,李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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