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2 / 2)
有好几个档次。项管家想到自家小姐平日起居已是十分讲究,何况逢此重要佳节,所求自然更加精益求精。这次采买的物什一定要别出心裁,才能讨她欢心,香烛是乞巧的重要物什,与其买成品,不如定制更为稳妥。 因此,三水纸马铺的任掌柜便向他推荐了林老六。林家蜡烛的品质自然是没的说,最重要的是,全永宁城只有林老六能够在蜡烛上描图写字,而且所绘花鸟,活灵活现。 知府门人七品官,项管家也是身份尊贵,升斗小民难得一见,自然不会纡尊降贵,亲自来找一个做蜡烛的小小手艺人。于是这桩差事便层层落到了白菜坊的刘坊正头上。 刘坊正一面深知讨好项管家,就是讨好项小姐,讨好项小姐,就是讨好项知府,为官之道,怎能不尽心办差;何况林老六确实手艺一流,跟他也算是有交情的老朋友,自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所以,他才有今天一行。 自家的手艺能被知府千金钦点,对于林老六来说,不亚于接到了圣旨,本应该是诚惶诚恐。但是林老六也有个妙处,平日为人谦虚诚实,但大约是祖上家世影响,性格里很有些自尊的因子隐藏在内,尤其在做蜡烛这门手艺上,最是自信不过。因此对于刘坊正的要求,他一口就应承了下来,还拍胸脯保证一定做出既美观又精致、品质一等的香烛来。 刘坊正前脚刚走,林家的小祖宗林义时便下学回来了,一如往日一般,一脚踹开院门,人还没进来,嘴里先嚷开了。 “饿死啦!饭得了没?今儿个可有肉?” 林郑氏正将饭菜往堂屋端,忙应道:“今儿有你最爱吃的红烧肉,快来坐下。” 林义时欢呼着跑来,被林锦娘一伸手拦在了怀里。 “可洗手了?没洗手不许吃饭。” 林义时扭着身子不耐烦道:“我要吃饭!我要吃红烧肉!” 林锦娘抬手掐住他脸颊上两块嫩肉,瞪眼道:“不洗手就不给肉吃。” 每次一看见这个顽皮的小祖宗,林锦娘就忍不住叫一声不公。明明同一个爹妈生的,为什么差别会这么大呢? 林义时就长得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双眼睛黑白分明,鼻梁那叫一个挺直,一看就是俊后生的胚子;林锦娘呢,也就是白净点,脸上两团婴儿肥,毫无特色。到林家串门或做客的,从来都只有夸义时俊,没有说她秀气的。 所以每次这小混蛋不听话,她就使劲掐他脸,以泄私愤。 林义时大力挣扎,嘴里呜呜叫着,奈不过林锦娘力气大,挣了半天没挣开,只好乖乖去洗手。 水已是打好倒在盆里的,他把手放进去,正随便地洗着,突又回头道:“林芽儿,娘今天逼你嫁人没?” 林锦娘一拍他脑袋道:“谁准你叫林芽儿的,叫姐!” 林义时撇嘴,不理会这个问题,只道:“我在问你话,娘今日又逼你嫁人了?” 林锦娘无法,点点头回答了他。 林义时立马虎起一张小脸,扭身走进堂屋,一屁股坐在饭桌前,也不说话,也不吃饭,只盯着菜盘子生气。 林郑氏素来当这儿子是个宝,一点子头痛脑热都要紧张半天,见他这个样子,慌忙问道:“怎的了?谁惹咱小祖宗生气了?” 林锦娘一面坐下了,一面瞟了这小混蛋一眼,漫不经心道:“谁知道他,一会儿是风一会儿是雨的。” 林义时先瞪了她一眼,扭脸对林老六道:“爹,你媳妇今日又欺负我姐了,你管教了没?” “咳咳”,林老六正喝了一口酒在喉咙里,不由咳了两声,整理了一下表情,淡淡点头道:“嗯,我已管教过了,你且安心吃饭罢。” “这就好。”林义时郑重其事地嗯了一声,这才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 林锦娘憋着笑,偷眼看了下林郑氏,果然见她涨红了脸,盛饭的手停在半空,一张嘴骂也不是,哭也不是,好不纠结。 “这,这混账儿子!” 林郑氏最终憋了一句话出来,却惹得两个男人都拿斜眼看她,大的那个眼神冷酷,小的那个目光愤怒,莫名地心中就害了怕,只默默地坐下吃饭,再不说一个字。 林老六和林义时互相看对方一眼,都略点了下头。 “爹,喝酒。” “儿子,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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