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2 / 3)
可来了之后才发现,来了便轻易走不了了。 若是没有这个师妹,老七和老五也都懂事不少,能够活下来。 唯独她。 唐枕心中叹了口气,身后那道微弱的声气忽然扬了扬,“我知错了。” 花铃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并不认为自己很有错。她只是怨那两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道士。害了鱼夫子丢掉性命,也害她被师兄责怪。 她垂头丧气,说出这句软话,不过是她真的很想他。 女孩站在床边,两手好似不知该放哪。唐枕没有怎么回头,抓起她的一条手腕,敷了半个月的药,他拨开那道纱布,看见一条横着的刀伤。 伤口已经结疤,像一条粉色的长虫卧在腕上。 心头猛地浮起几分不平稳的火气,他凉阴阴地笑了两声,“你知错了,这伤口也好不了了,往后便这么丑着吧。” 她是个甚爱美的小姑娘,那么羞羞怯怯的,去赶集也知道给自己挑扎头发的绳子。平时老七和老五宠她,她虽拜在道观,可不穿道衣道服,只穿些小姑娘爱的衣裳。 便是这么一个惜命又胆怯的师妹,竟然为了一个不过见过几次的鬼怪割自己一条口子。 唐枕不想则已,一想起来头竟有些隐隐发昏。几乎快被她气出了毛病。 花铃还胆大包天地回了他一句,“也不丑啊。”她没头没脑地对他说,“师兄,你能帮我找一样东西吗?” 唐枕只瞧了她的手一眼,扭过了头,闭上眼睛。 听见他的好师妹在身后道,“那个……鱼夫子送了我一颗珠子……好像丢了” “师兄,你能帮我找找吗?” 那条鱼非妖非怪,只是一只青鱼精。修行也没多久,恰好一个凡人死在了水潭里,怨念颇重,因而占据了它的身躯。鱼夫子的来由唐枕不过一眼便看出来了,他当机立断度化了这只妖物。 那凡人的怨念定然颇为深重,他当时却未曾捕捉到怨气。此时听到花铃说出这样一句话,他终于是偏头看向她。 见师兄忽然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花铃犹豫了一下。 ……怎么,她的哪句话说得不对吗? 唐枕打着灯去往那条小路上搜寻花铃所说的珠子。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鬼怪的元珠,只怕怨念也藏在珠子里。 他虽未取鬼怪性命,可因着花铃,选择度化了对方。鬼怪未必是感激他的,若是从中作梗,在那颗珠子上做些手脚,只怕后果不妙。 花铃现在才将这件事告诉他,唐枕无奈得很,夜里找了一趟,一无所获。 师兄空手而归,花铃也颇为失望。她守着师兄回来,几乎是眼巴巴的,鱼夫子送她的礼物找不到,她连着忧愁了几天。可是回想起来师兄提着灯回来,那双眼睛回望自己的样子。 他生得眉目俊秀,眼瞳更是黑白澄澈,清明湛然,可望向她时,却有一股无奈担心的意味。 真好……她居然有这么一个师兄,这样一个好像天人的师兄。他还很关心自己…… 花铃觉得自己很走运。 接过了师兄手里的灯,她忍住了想贴上去抱一下他的冲动,说,“兴许以后就能找到了吧。” 第二天,她去偷偷地拜祭鱼夫子,说若是他在天有灵能原谅自己没有收好他的礼物。 从衣兜里摸出三块糖放在水潭边,花铃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了。 这是五月时节,炎夏还未到来的时日,陆午和余鸣并不知道出了这样一件事。师兄自从张家回来之后,不知是不是张府的人宣扬的,观中渐渐会来一些香客,有的是从镇上,有的是从城里来。 陆午会替香客们解签,这是他自小便学的活计,上签中签下签,皆是一时之时运,人有得意失意,若是因得意便自满自大,那么运气走时,早晚也会跌落云端。而失意之人其实常有,更甚来求香问道的,失意者多。 对于此,陆午便会说出那句话,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人世一行,祸福相依,既是难避又是难逃,唯独踏山开道遇水搭桥,静候来日。 若是没有来日呢? 这天,陆午便遇到了这样一个香客。 客主是个青年女子,素发挽巾,穿一身蓝布衣裙,提篮来拜。 看她的年纪并不如何大,不过打扮却好似已经出阁,不是待字闺中的少女。这名女子抽完了签,目光垂下,安静地等着。 陆午看了一眼手中签。大约没想好要说什么,那女子微微抬起头,却道,“又是不好的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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