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人打扮的小娘子”(1 / 2)
三月丁卯,官家亲临孔庙大成殿,止撵在殿门之外,步趋升降以示自己尊儒重师之心。 他先是祇谒先祖,而后转驾敦化堂,命已为礼部侍郎的秦熺执经,国子司业高闶讲《易·泰卦》。后转至养生、持志二斋观诸生肆业之所。事毕赐高亢三品服,秦熺与学官皆迁官,诸生免解受官赐帛。 金洵在围观人群之中,看得直叫一个热血眼红。原来靠读书是真的能改变命运,步入另一层级。 不过转念一想,哎,他一个外舍的吊尾生,是绝没有可能升到上舍中去。倘若学业精益的彭成还在,他倒是迟早有机会得此殊荣。 也不知他在外地过得如何。 他望了几眼李俣,见其似是都在打量秦熺。他跟着看了两眼,见那秦桧之子一如既往地面显傲气外,并无异常啊。 壬申,国子司业兼崇政殿说书、资善堂赞读高闶权尚书礼部侍郎。 后续回资善堂上课时,高闶兴致不高。 散学后,崇国公赵璩急匆匆拜别:“大哥,我得了些新鲜玩意,下次得空来找我,我分与你玩啊。” 赵瑷见这顽童心性的兄弟,客气道别。 而后他向高闶笑着说:“向先生道喜。” 高闶眉目紧锁,但仍拱手回礼:“谢普安郡王。” 赵瑷随后一拜:“说来羞愧,方才课上本王开了小差,竟是许多地方没有听懂。旁的人暂且退下吧,叫我私下与先生请教两个问题。” 不论是何处派遣的近侍,都一齐退下了。 赵瑷关切:“明褒实无升,先生可要保重。” 高闶又向赵瑷一揖:“普安郡王果然聪慧。我暂代礼部侍郎。怕是这个位置,就是为秦熺准备的。我迟早会遭借口驱逐。郡王渐大,也要多警惕啊。” 赵瑷面色不改,点点头:“秦桧多疑,我与先生交好自不是秘密。” 高闶爽朗“哈哈”而笑:“郡王倒是处之泰然,话语之间不畏奸党,后生可畏焉。” 赵瑷向他极为认真地一拜:“先生,恕学生势单力薄,到时朝廷之上,怕是难为你而辩。” 高闶回礼:“无妨,人终有一别。师生一场,各自珍重吧。” 二人拜别时,已是谈笑风生,直叫旁人以为赵瑷课业真得解惑矣。 四月癸未朔,依先前韦太后之言,厚葬亡于金国的真柔福公主尸骨。 结合此前果断地处死假柔福,可见韦后在朝政影响力颇不一般。 赵瑷在许久前彭成建言保洪皓后,与太后关系稍近了一些。有心之人看在眼里,只觉得他是于帝嗣之位多了几分肖想。 他年长于赵璩,更得官家喜爱些。如今吴皇后自贵妃升擢,行事愈发有国母风范,对赵瑷更是与自小养育的赵璩一视同仁,未见她对哪个偏爱些。 秦桧将这些消息探听入耳,愈发得不耐高闶占据自己儿子的地位,安排了手下几只爪牙尽快去除这个碍眼的人。 若待赵瑷羽翼丰满,岂不是自家权势都会叫高闶顶替了下去? 朝中有一人—— 御史中丞李文会,瞧着总是一碗水端平:既弹劾主战派的洪皓等人,也弹劾议和派的万俟卨等人。 因他的一贯自喻公正,能直达言路至官家处,他早已成为秦桧眼中的绊脚石。 只不过如今官家和秦桧两头都需用他制肘对手,李文会一时风头无俩,只屈居在秦桧几人之下。 五月辛亥朔,在秦桧的操纵下,李文会被挑动弹劾高闶:“权尚书礼部侍郎兼侍讲高闶,初为蔡翛(蔡京儿子)之客,媚蔡京以求进;复录程颐之学,询赵鼎以邀名……若久在朝,必害至治!” 话语之间,竟将与高闶交好的人,弹劾了七七八八。 秦桧望向赵瑷,只见他垂头不语。 “不过是个孬种。”他心想,不由得看向自己那个庸碌的养子。 秦熺这个孽子虽是蠢笨但至少善交际,他不禁平添了满意几分。 赵瑷退朝之后,和郭氏说了今日见闻。 郭氏知其苦闷,但朝中之事委实盘根错节,她也无法给出什么有效的安慰。 她出着主意:“不如,与那彭家小郎君去一封信吧。” 赵瑷也是这样想。他如今尴尬敏感的身份,确实没有什么能信任的门人了,便开始提笔倾诉。 郭氏见他如此,心中暗动,也写了一封信去与金家小娘子。 “郎君,还有我的信件。”她将自己的信递给赵瑷,示意他交给近侍。 赵瑷看着信封念:“温州金家漆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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