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河?没听过(1 / 3)
水最深时没过了一层楼的饭桌,几个店小二因此也靠坐到了二层楼的台阶上。 不间断地查看一楼水位使众人感到担忧,许是敌不过困意和徒劳之感,大家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彭成见到这三个坐卧在狭小之地的伙计,招呼到:“此处湿潮,几位若是不嫌弃,暂入我屋落脚吧。” 伙计也是质朴:“这,怎好意思。” 彭成道:“无妨,只管来便是。” 他住的客房简陋不大,一铺床单、一席薄被,窗边矮墙上靠着一几一椅仅此而已。 伙计们方才搬了堆叠的桌椅去抵住客栈大门,生怕门栓叫流水冲开。此时他们脚上还套着湿答答的木屐①,进门就拘束在了原地。 彭成想了想,铺了自己的薄被在地上招呼他们坐卧:“乡里乡亲的,不必拘束。” “你也是温州人?”其中一人问。 彭成点点头:“我祖籍温州,不过一直随家人外出行商,老家回的不多。” 另一伙计接话:“怪不得。” 几人因此很快熟络起来,最终安然地睡下。 次日雨停了,天已明亮但仿佛还很早,外头一阵喧闹。 这么快水退了,路上开始行人了? 彭成眯着眼挣扎着起来推开窗门向外探,几个衣色明显不同于庶民色的男子在涉水而行。 水位落了一些,仍能没过人的小腿。 “这里又不是穷困地!” “不行,这里也需设一个粥棚!我们温州山多耕地少,若不是靠着港口商贸,不知会饿死多少人。此处遍布中低档的客栈,周围州里乃至异域人士在此云集谋生。若有饿毙之事传至异乡,怕是会动了温州的根本!” 彭成听见一点争执的声音。 有伙计已醒来,跟着向外探头:“这些宗室人家,倒是热心肠。” 彭成狐疑:“宗室人家?” 官贵设篷赈灾时有耳闻。但宗室人亲至一线,确实还是稀奇的。 “你许久不在温州,定是不知道高世则高少保吧?” 彭成摇了摇头:“他是?” 他只知道本朝初年金兵曾扬言要“饮马西湖”,临安一度告危官家南下。因此台州被视为“辅郡”,而温州自然有着“次辅郡”的地位,安置了不少的赵氏宗亲和官贵士大夫。 且他在福建时也听过一些传闻。建炎四年正月,有士大夫避战乱入福建者不幸遇见奸贼的守隘之人,被借官府搜检的名义扣押了行李,还造成敢于辩解反抗的人遭迫害至死。以致活着的士大夫们又退避回温州。 才醒的两个伙计也来了精神,开始纷纷高谈阔论:“高相公啊,他是宣仁圣烈皇后侄孙,相伴当今官家始于微时。” “他曾主政温州,哪怕临安有御赐的宅邸,高告病退后仍选择寓居温州。也因有高相公在,本恣横的宗室被其勋戚的重望镇喝住。宗室不但不滋扰民众,还时常赈济灾贫。” “高公忠君爱国,在官家赴金时最艰难的时刻贴身护卫在左右,寝不远离。如今举国就他最为清贵,不止官家爱护他赐他御舆,连秦太师都将女儿嫁入他家,与他结亲呢!” 一人总结:“有他在,温州民赖以安。” 身边另二人纷纷点头。 彭成恍然大悟,怪不得在太学时听人闲话,提到秦桧也喜寓居温州,连自己的嗣子秦熺都要送往永嘉读书。 温州连普普通通的庶民提起政事都能侃侃而谈。读书氛围可见一般。 原来还有这么一号厉害人物! 此时听这高少保虽是秦桧的姻亲,但他的立场,应与普安郡王无二。他忽然想,是否应在道路畅通时写信告诉普安郡王,让他与这么一号人物联系联系。 毕竟一支筷子易断,一把筷子难折。得到德高望重的人相助,查探议和党一事一定事半功倍。 食为民天,几人此时真有些饿了。 伙计们同彭成作揖道着谢,便要下楼去干活。 一人拱手:“小郎君,我稍后去灶房想办法给你热个炊饼送口热汤。” 彭成连连摆手:“历了这样一场大水,怕是石炭①都叫水浸湿了,就算还能点着,烟可够大。店家莫太客气了,无需如此操劳。房间还有凉茶水,若能再有个炊饼果腹,已是感激。” 伙计忙道:“开铺营商自要算计本钱,客人用饭洗漱可要费不少薪火钱。同寻常民家尽仰石炭不同,我们厨房寻常使廉价木炭居多。另备了些上品些的石炭偷收在仓库的阁楼。除了冬天烤火,就只有在客人食谷董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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