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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并不无用(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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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成踱至厅房门边环顾四周,确认雇工们各安其职。

这日是个阴天,因此陈荃也被抬出置放在他们的身侧,叫病人也能见一见日光。雇工们更多了分牵挂,皆懒理此处的动向。

且院中并无外来人。

他才折回头对她说:“我尝闻言,左朝奉大夫赵子偁大人病弱已有两年。太学同窗也曾言去年太学刚复办时,国子司业高闶便上书请求复立三年归省之限以彰孝治,帝准。从此信中看来,秦党怕是早就埋藏好了暗棋子。”

金秀秀面露艰色:“天下人皆知郡王自幼被接入禁中,如今若以郡王身份为生父守了孝,那么官家于郡王,止是同宗的伯父。为生父尽孝,就是背弃自幼养育自己的官家,自认为皇侄;为官家尽孝,不以子礼事生父,必有另一帮人弹劾郡王不孝。反正总有缺漏!”

彭成摇头:“非也非也。我想那帮结党之徒定是以先帝仁宗英宗的例子去非议普安郡王,使官家失去对他的信任。英宗被过继皇家时已近成人,他在生父旁长大。被立太子时仅在宫中生活四年,自然与生父感情更深,在其亡故后执意追认其为‘皇考’。”

金秀秀瞬间有些明了彭成的意思,语气终松快下来:“而郡王是生父许他自幼过继奉于皇家。孝敬官家,就是等同孝敬生父。”

彭成点头:“官家应该并未完全采取秦党之奏。毕竟只要官家未诞下亲生子,已有后嗣的普安郡王无人能真正撼动其位。这也是现下秦桧居相位专提拔柔佞易制者,使无人敢谒执政,而郡王府仍可策马通书问的要因吧。”

金秀秀忽然合手击掌:“郡王何必为彤弓?天下缺的不是爱国的能人斗将,而是他们苦于被集中的议和一派结党打压击散,分批逐个地遭排挤出朝堂之外。普安郡王现下去拼,只不过能尽一人之力,他最应该做的,就是‘潜龙勿用’④。或许,他能召集志士复归原位呢?”

彭成笑了,他快步寻来方才二人因震惊未来得及备下的笔墨,提笔写下:

“华夏地大,为天下漆树油树之母国,生生不息。乏髹塗弓之朱色油漆?不乏。

不若为匠,取各工料复其位。

弓胎有几何?千千万万不可计数。穷一生制作彤弓,为专匠之命也!”

金秀秀看得笑眯起眼,拿起信纸鼓起面颊,吹了吹上面未干的墨渍。

她一回头,彭成俯身吻下。

人非圣贤,总会叫食色性所驱动。可庶民无志,单贪得一时的皮囊之快,岂不自甘落至空渡一世?

金秀秀的心中确实叫彭成煽动起了更深的涟漪。

他懂她,她懂他,互不嘲对方癫。

这是庆贺之吻吧。金秀秀伸手回拥。

过去半盏茶的时间,彭成言:“不如,还是我拿了陈荃的令牌出门?”

因方才的总结,他对普安郡王的讯息驿传路数又有了些信心。

坐在一侧漆椅上,垂着头手挽卷着发准备复盘回高髻的金秀秀发声:“不必。我与咸宁郡夫人之间的通传一直顺利,现下你突拿令牌去寄信,反而引入注目。”

金秀秀固定好发簪直起身。

彭成上前扶住她的发,将一支插的有些歪斜的漆钗拔出重新置放正,而后随着她行出了门外。

临安处收到回信时,时常感到郁郁不得志的赵瑷终于晴复了心情:“夫人,原来,我并不无用。”

郭氏笑着摇了摇头:“郎君瞧你说的什么话,幸而房中只有卷丹在侧。”

赵瑷从漆椅上起身走至郭氏旁,拉起她的一只手:“我要祈夫人一件事。”

郭氏假意嫌弃去轻打他的手:“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脚。”

赵瑷紧紧攥住她的手,转了认真的神态言:“明日我要主动上书暂别朝政,虽留于资善堂内念书,但不再在其中议时政。一是为全对生父的孝心,二是表达对官家的敬意。算是尽力做到双全吧。”

郭氏笑:“那,与我又有何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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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太宗端拱二年,诏“其销金、泥金、真珠装缀衣服,除命妇许服外,余人并禁。”该是宋代史料记载中的第一次禁止平民服饰用金。其后真宗、仁宗两朝,曾多次诏令禁止服饰用金

除禁止服金外,珍珠,宋时称为“真珠”,因为采集不易,只有命妇被允许使用。太宗端拱二年,与销金服饰一起被禁止。仁宗景佑三年,又诏令“非命妇之家,毋得以真珠装缀首饰、衣服,及项珠、缨络、耳坠、头(须巾)、抹子之类。”

———摘自网络文史调研室《古代服饰制定严格:谈宋代政府对平民服饰的相关政策》

屡屡越矩遭诏止,侧面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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