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利刃高悬(1 / 2)
另一边,距离太子东宫两座宫殿之外的昭华殿。 ——是的,昭歌皇城的大内之中,居然与巍峨高耸的神台宫一样,其间同样也有一座昭华殿。 神女大人在神台宫的寝殿居所“昭华殿”,实则最初便是仿照昭歌皇城内的这座“昭华殿”一比一,等比例仿建的。 那是昔年神台宫的凤止大祭司,因为怜惜三岁稚龄的小小神女幼年离家,担心她会过度思念家人,因为特意为爱徒所建。 不成想,其实凤止大祭司最初的担心并不成立。 帝后唯一的嫡出女儿并不是一朵娇,她长成了一颗不惧风霜雪雨的苍天大树。 符景词指尖轻轻拂过昭华殿内,庭院中的一株春梅娇弱粉嫩的瓣,怅然若失道: “神台宫中的昭华殿里其实并没有春梅,那座‘昭华殿’建在神台宫陡峭岩壁之上,海拔过高,也养不活春梅这般娇嫩的品种。 所以,师父为我在那里种下了忘忧木聊以替代。无忧木开之时若不细看,几乎与春梅的苞蕾一般无二。在神台宫年岁弭久,我居然险些忘了,原来我幼年时庭院里本来种的应是春梅。” 经年如影随形、默默跟随她的剑侍此时却忽然答非所问。 他道:“太子殿下方才就在蓬莱殿中。” 所以,这身神女神袍,她既已穿上,便不会再脱下。 只见他毫不动容,依旧神色淡淡,只道:“算上今日,太子殿下已然两次对殿下避而不见,明日我便去找他谈。” 一条若有一日、当他厌倦朝堂尔虞吾诈,不想再做那天宸储君的一日,可以从容归隐的退路。 符景词并不否定,这确实是她早就计划好了的,因此也并不打算隐瞒路伤雀。 ——即便是在十八岁,她名正言顺可以回朝以后。 其实路伤雀所言虽然难听,但却正是她先前心底忧思甚重之事。 但只有当她待在那巍峨险要、只手摘星辰的神台宫中;只有当她仗剑游走山河、如同一柄高高悬挂于所有心存歹念的亡命之徒头上的顶额利刃,那才是对他最大的保护。 这叫什么事? 这么多年来,她剑指的方向,便是他征伐的所在。她若命他利剑回鞘,他也绝无二话。 更何况,她也非常需要有神台宫神女这么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化外身份,给自己胞弟将来留下另一条退路。 只要她“千岁剑仙”、“神台神女”的名声足够显赫响亮,那么世人眼中的她,便只是剑仙和神女,从而逐渐淡化对她南朝皇嗣的印象。 路伤雀知道这是一个很难解的死结,他皱眉:“可是殿下心里早有计算,并不打算回归昭歌皇城。” 于是他道:“好的是,殿下既是天降祥瑞,那么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身处昭歌,就不会让人轻看半分。不好的是.既然殿下您才是开国高祖皇帝‘大宸明皇剑’剑灵亲自甄选的后人,那么若您真有一日脱下神袍,身处昭歌皇城权利中心,太子殿下的处境便会十分尴尬。 她愿人剑合一,化为利刃高悬。 符景词并不是一个听不得真话的人,相反,她从不介意旁人言语冒犯。 太子失去母亲,难道千岁殿下就不是吗?本是同日降生,虽为姐弟,凭什么却要千岁处处迁就。 俗话说的好,“恶人自有恶人磨”,这话说的还真不赖。过去都是她让旁人无计可施不得不忍气吞声,如今风水轮流转,这感觉还真是颇有几分一报还一报的宿命感。 符景词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知道这关单靠装傻充愣,是躲不过去的了。 她缓缓吐出一口憋在心口的浊气,坦言道:“所以,你我如手足,我不想瞒你,我此生绝不会脱下神袍、离开神台宫,再入这凡尘。” 谁知这话题她算是彻底岔不开了,路伤雀的脾气,往好了说那叫耿直,若是非要往不好了说,那就叫“轴”。 路伤雀平日里话少,但却心智超群,看事看人既真且准。 “是,我生来被批中兴天命,于我母亲弟弟而言,这既是好事,又不是好事。” 她愿舍己荣辱,奉神明于九天。 左不过,她的三位舅舅没有这般平安终老的福气。 他心里其实也是门清儿。 那边连万洛儿一个小小的婢女都能想明白原由,没理由路伤雀这个日日跟随符景词的剑侍想不明白。 他本就是天宸公主手中的长剑。 但他性格耿直,不屑于措辞假模假式的为太子营造虚假的尊严。 路伤雀沉默良久,才缓缓道:“希望.太子殿下终有一日,能明白您的苦心。” 可惜,如今华盖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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