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道光（2 / 2）

，在水中带着铺天盖地的窒息感，但少年手上的热度顺着她手心钻进心里，升起了坚韧。

等憋气少女已经适应后，姚远带着她练水里吐气，这跟憋气又是不一样的，稍有不慎容易被呛到。在几次咳得满脸通红后，她终于被允许抱着泳圈扑腾了。

光就前面的练习就让施嘉的体力几乎耗尽，此时手脚软绵绵的。姚远也没有强求，只让她借着泳圈和浮力歇了段时间，等她稍微恢复过来，让学着踩水。

澄澈的海面上，少女正双手握着身边高个少年的手臂，因为用力脸上透出几分红，双脚扑腾溅起一朵朵水花，腾起的水汽在他们身边晕染开，形成薄薄的水雾屏障隔成一个独立的世界。

姚远垂着眸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一头湿发凌乱的施嘉，神色板正得像不带一丁点儿情绪，但仔细看眼眸里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嘴角翘了一下又悄然压实。

随着时间的流逝，施嘉感觉自己有所小成，能短暂放开手扑腾几下，一时心有些飘了，大胆地提议自己试着不用支持扑腾一下。

感受到少女跃跃欲试的样子，虽然有些不放心，但这边水不深，在身边也能及时反应，姚远便点头答应了。

想法总是过于美好的，少女的尝试一开始并不大顺利，几乎还没扑腾起来就往下沉，慌乱之间也忘了呼吸的技巧，挣扎着陷入水中。

但每当这个时刻，关注着她一举一动的姚远就会及时抓住她的手臂捞上来。

往复几次后，施嘉逐渐抓住了窍门，借着聪明劲，慢慢开始能在海上姿势不那么好看地自己扑腾一小段。

等第一次自己游了两三米远，她非常兴奋，转过头对着姚远露出喜悦的笑容。但一下子得意忘形，一时没注意一下子呛了几口水沉进去。

姚远一步跨去，伸手一把捞住少女，环着少女的腰站起来。

因为着急姿势不对，他双手正握在施嘉腰侧位置，直直触碰到两侧挖空的位置，没有布料阻挡地贴在肌肤上。因为带着几分力气，少年修长的手在少女的腰间微微陷。

手下绵软的触感，像上好的绸缎，凉爽滑腻，让他差点克制不住地想指尖摩挲下。这股昏了头的念头在即将破笼而出的时候，被涣散的理智一把锁住。

姚远极度冷静清醒，压抑着，屏住呼吸，额角青筋凸起。

心里似乎有惊涛骇浪，思想却绝对理智，等少女站稳后，就松手疾步退开。

刚刚没克制好力道，正微着腰喘气的施嘉腰侧带着几分浅淡的指痕，也因为她肤色极白，这原本三分的痕迹也显得有五分明显。

尤其刺了姚远的眼。

他像一张蓄势待发的弓，身体绷得紧紧的，自然垂落的双手泛着青筋，手指不受控制地轻微摩挲了下。薄薄的眼皮微垂，挡住了神色不明的目光。

酝酿了会，他狼狈地一头扎入海中。

正抚着胸口顺气的施嘉被身边的动静引了过去，就看到少年游龙般的身影，湮没在水中，久久未有动静。

一秒，两秒，一分，两分......

就在她急着想要上前去时，那道久久不动的身影双腿一蹬，弓着腰钻出水面，仰头带出的水花四散开来。

姚远湿发紧贴着，闭着眼，长睫微颤，额上一道道水珠沿着清隽的面容滑落而下，翻过削直的下颚，抚过滚动的喉结，陷入微透的衣衫中，透出几分浅淡的肉色。

脸上滚落的水珠带着几分痒麻，他单手抹了把脸，五指张开顺势插入发间，一把将额前的头发往后抓去。发间滚落的水珠随着他的动作溅出弯曲的弧度，在阳光下形成道拱桥，又一颗颗吧嗒吧嗒落入身后的水里。

一滴，两滴，三滴......

这水珠也落在施嘉心头，溅起一圈圈波澜，顷刻之间便掀起惊涛，将她席卷湮没沉溺。

身边的海水被少年骤起的动作带起波浪，往外一圈一圈又一圈推开，推荡到施嘉的胸口。

这海水是柔的，这力却推得她心脏鼓震起来。像古寺庙的铜钟，稍一用力撞击，声响便如擂鼓般散开，这声响也在耳边响起。

咚。

咚。

咚。

......

这时闭目的少年终于睁开了眼，转过头直直对上她的视线。

少年狭长的眼微眯着，眼尾带着薄红如骤开的桃花。眼睫竖直纤长，挂着水汽晕开朦胧的雾气，眼底却犹如天边乌云积聚意味不明地翻滚着。

他平淡的一眼，却给施嘉犹如万针刺戟般的奇异感受。

又麻又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