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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知我哀(三)(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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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入梅园,邵时婉不免有些失落——不似记忆中的香气四溢、满园梅花抢占枝头。

入目,是一片光秃秃的枝干向外延展、零零散散的早梅探出头来,低头细看,方才发觉脚下踩着的竟是几片残碎的花瓣。

如此残破之景,简直不堪入目。

她往里走了几步,满园穷景一览无余,冷风吹起地上的花瓣,飘起、又落下,挡不住的满园空寂。

她踢了踢地上的花瓣,何其失望,何其愤怒!她径直转身,疾步回了梁园,承延承吉二侍从哑口无言、面面相觑,远远地跟了上去。

在跨入梁园的那一刻,她回过头看着那低头不语的两人,道:“你去把那挨千刀的怀安叫来。”

话音刚落,门外一只手挡住了承吉的去路,示意他噤声,一如既往地随唤随到。

怀安在门外看着她推门而入,不禁感叹:到底是深宫里养出来的长公主,敛着脾气没有去踹开那门。

只是到了屋内,就没有这么规矩了。

只见她走到太师椅前,将长袍一撩,翘着二郎腿坐了下去,将手中檀香扇重重地往案桌上一放,看着站在一旁的怀安,气鼓鼓地没说出半句话来。

怀安见她涨得通红的脸颊,只觉得甚是可爱,也没理会她,走上前去替她斟了盏茶,才道:“您先消消气。”

邵时婉没好气地接过茶,喝了一口,“砰”的一声,是茶盏触案的声音。

怀安拨弄了一下那跃起又落下的盖子,拿来她的檀香扇在一旁替她驱逐炙热,半晌无言,待她心情悠悠转好后才讨巧道:“公子想听缘由吗?”

“巧言令色,小人行径。”她的怒火已经被这巧言令色之徒的寥寥数语灭的差不多了。

他轻轻笑了,手上扇风的动作依旧是不紧不慢,道:“是,那公子要听小人的诡辩吗?”

“既是巧言令色的谄谀之言,听了也无益。”

“公子当真不听?那小人只好回去向主上请罪了。” 他装出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说得绘声绘色,“皆是主上大怒,那可是伏尸百万,流血漂橹,小人这条小命可就葬送在此了……”

邵时婉听他这么胡扯着,抢过他手中的扇子,往他脑袋上一敲,笑骂:“你再编排我哥哥,你小命现在就不保。”

“是,小人知罪,公子大人大量,就宽宥小人吧。”

邵时婉被他哄得没了脾气,“我先听听先。”

怀安自己搬了凳子在她身旁坐了,又给她满了盏茶,才道:“那梅园其实并非公家的,它隶属户部尚书赵文清,在民间有个别名,叫‘赵氏天国’。”

“天国?还真是不怕死,也不怕传到他们圣天子那去。”邵时婉托着下巴,一本正经道。

“就算他们陛下知道了又能如何,一句无知庶民诨叫也就揭过去了,原本信任的还是会信任,原本就猜忌的也不可能借这缘由就降罪吧。”

“嗯,你懂得还挺多。”

怀安没有接这话,自顾自地说道:“现下刚入冬,整个金陵估计也只有那处能开出几朵花来了,那严长泽发梢的花瓣,若不是在那里带上的,属下也实在不知还有何处了。”

邵时婉没有怀疑他的判断,再次确认道:“没看错?”

怀安一脸认真道:“属下要是连这都看错,那属下还怎么保护主子?”

“油嘴滑舌,原谅你了。”

第二天卯时刚到,邵时婉就扯了被子爬了起来,早饭也不吃,就一头扎进梅园守株待兔去了 。

天还是灰蒙蒙的,东边透出的微弱光芒若隐若现,风拂过枝头的几朵独梅,将露珠撒在了她额头上。

她揉了揉眼睛,只见一个黑乎乎地人影站在梅园的另一头,默默地注视着梅园外的巷子,初疑是自己尚未清醒眼花了,定睛一看,才隐约辨出是个女使打扮的姑娘,头上还戴着帷帽。

她看着远处那黑乎乎的背影,试探性地轻唤道:“长泽?”

被唤的男子闻言,警惕地转过身,在看清来人后仿若松了一口气:“是顾兄呀,你怎大清早来这梅园了?”

邵时婉听着这声“顾兄”,尴尬一笑朝他走去,道:“那个我睡不着,就想着起来看看这早开的梅,不巧在这也能遇到你。”

待行至他跟前,方才看清他手上还握着一把弓,看着虽然素简,但细细一看,就能看出那泛着暗红色光的弦不一般。

“路过?”她指了指他手中的弓,问道,“你这是要去射箭吗?”

长泽理了理肩上箭壶的带子,犹豫了半晌,才道:“是。”

邵时婉看了着地上残碎了的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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