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风汩起(七)(3 / 4)
主角,本就是一眼就能看到头的结局,不是你死就是我伤,猜着了也实属正常,不过这过程嘛……严公子可就不一定了能猜着了。” 严长泽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又被拿出来的红衣傀儡,道:“那继续看罢。” 长公主走到将军面前,看着他生硬地行礼,抬手拉了他一把,道:“将军无须多礼,将军初来乍到想必对这里是陌生的,不如本宫带将军出去逛逛。” 将军低眉敛目,未曾拒绝:“是。” 话落,只见长公主与敌国将军一前一后地绕着戏台子走了几圈,长公主时不时回头去看将军,怕他跟丢了似的;而将军呢,他不曾抬眸,不曾张望,不曾正眼看过这四周的一草一木,像是完成任务似的陪着长公主走着。 女伶人旁白道:“敌国将军以和亲使臣的身份一直留在长公主身边,时不时同长公主出门游玩;而长公主对将军的关爱也是无微不至事无巨细,多年后,将军的脸上总算是带了些笑意。” 说话间,男伶人还配合着笑了几声,真心且挚诚。 “他们原以为他们会一直这般高兴地过下去,可天不遂人愿,”女伶人拉着十数根银白丝线将长公主拉离戏台子,只见将军压低了身躯,左右张望着,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女伶人继续旁白道:“在某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将军潜入御书房,盗取了无数军事机密送回敌国,我朝岌岌可危——” 台下三人看得认真,谁都没有再说话,沉默地看着女伶人再次将长公主放回台上,背对着敌国将军,质问道:“将军为什么这么做?” “我和哥哥哪一点对不起你?” 一句带着哭腔的话里夹杂着懊悔、怨恨与惋惜。 敌国将军撩袍下跪,道:“是我对不起你们。” 他的声音已然没有了之前的不卑不亢,带着些许急促,却不做解释。 “为什么?” “臣,终究是他国将领。” 只一句,便再无他言。 台上两傀儡仿佛定住了一般,站的站、跪的跪,一时无言,宛若磐石。 最终,还是那黑衣傀儡先开了口:“殿下,天寒地冻,喝盏温酒罢。”他做出倒酒的动作,又向红衣傀儡举去。 红衣傀儡伸手接过不存在的酒盏,静静地看着黑衣傀儡又给他自己倒了一杯,举杯,仰头,一饮而尽。 红衣傀儡拿过他手里的酒壶,重新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抿了几口,而后倒在了地上。 只见那红衣傀儡的嘴动了动,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来,抬眼去瞧站在戏台子后面的女伶,这才发现她的嘴也在一张一翕间失了声。 此时黑衣傀儡也跪倒下去,断断续续地说道:“臣……对不住……殿下……”说罢便歪头倒地,一动不动。 而红衣傀儡也瞪大了眼睛,不知在看些什么,不多时,也彻底躺在地上,不再动弹。 台上两傀儡双双倒地,两伶人默。 台下三人,面容失色,一时怅然,相顾无言。 缓了一阵,邵时婉给自己倒了杯温酒,一口喝了干净,拍了拍心柳的手,道:“你明知我明早便要离开金陵,今日是我与你严公子辞行之日,你怎么给我们整了这么出不吉利的戏来?” 心柳一脸委屈,分明在说:明明是你让我排的戏! “没有什么吉不吉利的,心柳姑娘也是好心,而且这出戏……挺好的。” 严长泽如是说。 “好?”两人都死了,还挺好的? “起码心柳姑娘心慈,只让故事到这里就停止了,我们看不到后面的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哑声,无言。 “想不到心柳姑娘对这戏本子研究得如此透彻。将军弑君,弑的不是国朝君王,而是相伴多年的长公主,或许对将军而言,长公主才配得上是他的君吧,心甘情愿、俯首称臣。此一弑,于他而言,再无君主。” 严长泽感慨万分。 所以,对他来说,自己才是他甘愿奉起的君主是吗?只是立场不同,身为人臣,不可叛国,而不是一开始就精心算计,是吗? 邵时婉道:“柳娘子研究的透不透彻我不知道,你看得很细我倒是看出来了。” 严长泽低了头,把玩起了手中的酒盏,他懒懒地想,或许是真的比她细些吧。 那些被她无心忽略的细节里,唱的是长公主并非死于将军的毒酒之下。 他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毕竟只要她想知道,排戏的心柳会告诉她……可他不知道的是,这些细枝末节,是她亲自告诉心柳的。 一弹指六十刹那,一刹那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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