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2 / 3）

，年纪轻轻还要承受失去母亲的痛苦，唉。”

我说：“姑娘，您别伤心，等会儿我上岸，给你和林姑娘买点好耍的玩意儿。”

雪雁白了我一眼，笑着说：“宋妈妈，您少自作多情，林姑娘可不稀罕你买的好玩意儿，您自己买就成。这次去京城，林姑娘身边就咱们几个熟人，如果再加上高侍卫和贾雨村先生，也就四个人，也不知道去了是怎么个情形。”

原来我是林家的人，那就好说了，去了贾家不懂礼数，可以推脱说因为两地风俗不一样，如果他们问我扬州风俗跟雪雁对不上，就可以说我年老糊涂，水土不服。

那我作为奶娘，每天主要做些什么呢？

林黛玉已经这么大了，早就不需要奶娘。

以前看《红楼梦》，书里说贾宝玉的奶娘直接去他房间，把他留给晴雯的包子和泡的茶喝了。

我肯定不能做这么出格的事情，更何况贾府后期衰落就是因为下人不像下人，主人不像主人。

我跟着雪雁又爬舷梯，到得甲板，雪雁在那里站定，看着越来越近的码头。

我心想，总不能一直跟着雪雁屁股后面走吧，于是忐忑发出疑问：“姑娘，咱们这船上除了咱俩伺候小姐，还有贾府安排的丫鬟老妈子一大堆。”

我闭嘴了，实在不好开口问，总不能说咱俩每天干点啥好吧。

雪雁立马回我说：“嗯，这京城贾府就是气派，这么浩浩荡荡一些人，咱俩倒成了摆设，所幸林姑娘习惯我的伺候，我天天贴身跟着，倒是您，成天见儿的在船上晃荡，成了孔夫子的弟弟，大闲人一个了。”

“咳咳，雪雁宋妈妈，什么时辰了？在准备靠岸吗？”

“小姐，卯时三刻。是的，我们到沧州，准备靠岸了。”

雪雁一边答应着，一边穿过甲板和走廊，走近大厅往林黛玉房间走去。

“准备热水，小姐醒了。”雪雁对着一个丫鬟说。

“要出去走走吗？听船夫说，沧州有很多扬州没见过的玩意儿，有一种小吃是驴肉火烧，他们说‘天上龙肉，地上驴肉’，这驴肉是很好吃的，包在一种面饼里，一烤，外面酥酥脆脆，里面驴肉嚼劲十足.......”

雪雁俏丽的声音从房间传到甲板。

我不禁想起，雪雁这个时候也才十岁，却已经会察言观色，伺候主人，心智成熟的能比过我们现代大学生。

而在曹雪芹笔下，袭人平儿她们几个，年纪比雪雁小，却唤雪雁小丫头，贾母也说雪雁粗粗笨笨的，特意指了紫鹃伺候林黛玉，可想而知，贾府里面的丫鬟竞争多激烈，长相和人情有多卷。

我站在船头，遥望码头逐渐人声鼎沸，宽阔无波的河面静静停靠六七艘大船。

林黛玉进贾府是六七岁的年纪，去世时不超过十八岁。人生苦短，却不过十几年。

现在的她，心智尚未成熟，沉浸在失去母亲的悲伤，却不想几年后父亲也相继离世，无依无靠，只能在祖母庇护下，在贾府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生存。

本以为青梅竹马的贾宝玉是良配，却不想也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保不住家族，看护不了林妹妹，但这能怪十八岁的贾宝玉吗？从小蜜罐里长大的孩子，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让他担负整个家族命运，简直更是笑话。

林黛玉的悲剧是注定了。就算她封心锁爱，对贾宝玉不理不睬，最后结局就算不是吐血而亡，也是被卖或者被发配。但至少，在有生之年，林黛玉可以活的更开心，更肆意。也许喜欢《红楼梦》的每一个续写作者，都无法想象林黛玉为奴为婢，或者为了银子卖笑卖艺。

此时的我，仅仅是作为一个旁观者，感叹戏中人的命运，全然不知未来十几年，我的心态会转变的多彻底，全然不知现在的我的想法有多可笑。

“嘿！嘿！嘿！”几嗓子雄厚有力的叫喊，仿佛就在耳边。

此时我们两艘船均已停靠在岸边，我看到另一艘船的船舷，缓慢降下一个船梯，稳稳落在岸边，接着，几个家丁打扮的男子先从船梯下船，恭敬的站在梯子两旁，接着是一名青衣男子单独下舷梯，他的打扮与家丁不一样，服饰要繁复些，衣料也要好很多，但也不算华丽，我猜这个人是送林黛玉进京城的贾雨村。在他之后，又有一人缓缓走下舷梯，身材瘦削体态轻盈，就是昨晚那个侍卫。

昨晚两艘船都在行走，他是怎么从这艘船跳到那艘船的？

难道是因为两条船速度一致，所以相对静止，他纵身一跃就从这边跳到那边去了。我不禁在脑海中勾画起小图。

“雪雁姑娘，我们已到沧州境地，雨村先生着人来问，我们在此采买船上所需物资，大约耽搁两三天，明日启程，林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