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路可退（1 / 2）

离岛因为靠近海岸，总是刮着大风，不过在这个春末夏初的季节倒也很舒适，沁凉的风总是叫人愉快的。

比如说散兵就很愉快。

愚人众的士兵正在搬运货物到船上，他们很快就要前往下一站，去往须弥。

他坐在岸边，看着自己的双脚浸没在水中，无聊的踢了踢，溅起大片水花。当然了，这位执行官向来阴晴不定，即使水花溅到了别人身上，也没有人敢说。

刚刚拿到了梦寐以求的神之心，又有博士承诺会助他登神，他不能不感到这是500年来他最愉悦的一天。

“你这么高兴，看来得偿所愿了？你的目标果然是神之心啊。”

明月是突然出现在他身边的，听到她的声音时，她已经坐在了他身边。看起来倒是很平静，不复之前的愤怒与失控。

“心是你一直渴求之物，就算是冰神的命令，你真的打算将它带回去交给她吗？”

明月看向少年的侧脸，少年没有因为她的到来有太多情绪上的波动，听到她的问题也只是微微的转过头面向她。

他忽然笑了笑，紫色的眸子在阳光下闪着光。这个没有任何杂质的笑容让明月想起很多年前的纯白人偶，挽着襻膊在风里扬起的大大笑脸。

散兵抬起一只手，扣住明月的后脑勺，他将自己的头贴过来，与她额头贴着额头。

明月看着他，没有反应。

“果然只有姐姐，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

“不过就算是你……就算是你，如果试图阻止我的话，我也不会手软的，姐姐。”

他的笑意很快收敛，也迅速远离了她。

明月还是没有动作，直到一名士兵过来向散兵报告说货物都已经装载完毕，可以立即出发的时候，她才出了声。

“人是一种很复杂的生物，受感情支配，受利益驱使，受偏见困囿，傲慢、虚荣、不完美。但正是这种不完美，才是真正能代表人类的东西。为了踏鞴砂的刀匠，坐着破烂小船只有一顶草帽也要去见雷电将军的是你，渴求力量而与博士做交易的也是你，不顾他人生命肆意分发邪眼的，还是你。散兵，难道你还认为你不是人类吗？你还是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吗？散兵，其实不论是初次见面，还是因为理念不和分道扬镳，我都从未将你当做非人之物。”

少年没有回应，他起身走到船边，从海面刮过来的风掀起他的短发，他的侧脸因而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这世界真像个逼良为娼的看客，鼓了掌欣赏完了闹剧，转头又来劝人从良……这些话你说过很多遍了，你还不明白吗，这些早就已经没有意义了，姐姐。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没有回头的路可以选，我也不想回头。”

少年踏上甲板，没有回头。直到载着他的船只消失在海平面的另一头，都没有再回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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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的武器几乎要戳到荧的脸上，神子这才慢悠悠的挡住人，笑吟吟地看向九条裟罗。

“……眼狩令是受愚人众误导，让稻妻国民自费双手的愚行，而蒙蔽圣听的，正是天领奉行的九条家。三天之后，你再来这里，我会给你你想要的证据。”

神子巧舌如簧，硬是说的九条裟罗产生了那么一丝怀疑。她很清楚，人们总是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九条裟罗其实已经有所察觉，只是还不愿意相信。

九条裟罗虽然不置可否，但是并没有拒绝，临走也没有再提抓走荧的事情。

在神子的帮助下，荧得到了一位终末番的忍者，也就是早柚的帮助。两人来到木漏茶室与凌华见面，凌华提醒了她天领奉行的上奏公文有问题。

时间紧迫，眼狩令多执行一天，就有不知道多少人受罪，荧没有停留当即开始执行计划。

按照她与凌华的计划，先去找宵宫拿到她的烟花，天领奉行靠近千手百眼神像，在夜晚的时候将烟花在神像旁边点燃，这样就能吸引天领奉行的守卫，早柚就可以借机溜进天领奉行。

计划执行的很完美，荧点燃烟花回到木漏茶室后，早柚很快出现，并且收获颇丰。除了天领奉行的上奏文件，还拿到了他们与愚人众往来的信件。

上奏文件对于珊瑚宫反抗军以及前线的事只字未提，如此重要的事都没有上报，就更别提那些因为被收缴了神之眼而收到伤害的人们了。

“那些阵亡的将士们，人民在此间收到的疾苦，就都如此不值一提吗？！”

一直不想面对的东西终于摊开在九条裟罗面前，难以置信之余，她感到格外的愤怒，不仅是因为这些人欺骗了她一直敬仰的将军，更是因为这么长时间以来的人间疾苦竟然都被无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