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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监察寮(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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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为过!”宋玉笑吟吟道。

“张御史认罪于狱中自尽了。”

王沇之执棋的手一顿,抬眼看向对面的崔玄。

崔玄神色未变,摆摆手让侍从退下,目光仍是专注地看着棋盘,良久落下一子。

棋盘之上崔玄的黑子本处于下风,但这一子落下,黑棋肃杀之势尽显,对白棋开始围剿。

王沇之神色微变,拿着白棋轻叩棋盘,迟迟没有落下。崔玄也不催,端坐如钟。

王沇之沉不住气,把棋子往旗盒里一扔,拿起崔玄案几之上的麈尾扇起来,

“崔大人这肃杀之气真是令王某退避不及。”

“若是不如此,如何能稳定朝纲?”

王沇之将麈尾拍在案几上,“那也不必做得如此之绝,好歹张御史也是寒门出身,一步步走到如此谈何容易?

“其家眷又是何其无辜,他小儿才出满月就丧父,其母八十高龄遭受如此重击,白发人送黑发人——”

“你既知如此,怎么不保他?反倒来怨怼于我?”

崔玄并未被王沇之这一番深明大义的话牵着鼻子走。

他自然是没有想到崔玄会做得如此之绝,这新上任的监察御史也真是如此之狠。

王沇之面色归于平静,“崔大人小心引火烧身,宋玉比起前任监察御史沈朝,狠辣有余,心计不足,而沈朝如今一把骨灰都不知扬在了哪里。

“做这等事最是伤阴德,崔大人莫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崔玄将棋子扔回棋盒,“世代掌权之人哪位手上未沾血腥?王大人就清白得很?这话王沇之你自己听着不可笑吗?”

“难道你要杀尽天下人,来堵住悠悠众口吗?”王沇之有几分恼怒。

“难不成任凭心怀不轨之人动乱朝纲才对?”崔玄分毫不让。

“崔玄——”王沇之放软了语气,

“刚过易折,沈朝便是如此,她当时也算是风头无两。无论贵贱,凡犯事者落于她手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她得意之时,自然那些人都避其锋芒,可一旦露出点弱处,这些眈视已久的豺狼便一扑而上,非要致其于死地才肯罢休。

“更有甚者置之死地之后也不够,还要令其死后也得受万人唾骂。

“你可知道民间如何评价沈朝?真真是污名满身。崔玄,你平心而论,沈朝是否做下天怒人怨的奸佞之事?可最后如何?”

崔玄沉默不语。

“死后也人人记得她,一代酷吏,奸佞小人。崔玄,你我死后又当如何呢?”

王沇之忽有几分感伤。

“我等只需无愧于天地,无愧于万民,无愧于心而已。身后之事,自当任由众人评说。”

崔玄一颗一颗捻起棋子,仔细收好。

灯花扑簌,落花携着狂风吹进门来。不知不觉夜竟已深,崔玄被这阵风引得呛咳起来。

王沇之皱起眉头,将斗篷递过去,

“你总该注意些自己的身体,如今快入秋了,还是得多添些衣物。”

茶已凉,王沇之起身告辞没入夜色之中。

“又有一人被诬陷下狱了!如今盛京那是人人自危,谁若是不小心招惹上了那位……”

“那监察寮莫不是疯了?比沈鬼还疯!”

“他可比沈鬼可怖,沈鬼可甚少对我等平民百姓下手,那新任宋鬼可不一样,管他是谁,只要惹了他不高兴,即刻下狱。”

夏末秋初,大雨匆匆而至。闷雷炸响一声,雨势急起来,狂风夹着水汽闯入门来。

先前还能称之为闲话听雨,现在靠门之人被呼了满脸的雨水,也没了心情闲谈。

客栈的掌柜匆匆跑下来赔着笑,重新打开门往外看了看,白茫茫的一片。

这么大的雨应当不会有人来了,不如落上锁,省得门再被吹开。

掌柜刚合上门,响亮的一声穿透层层雨幕,“且慢——”

一人骑马踏着雨水而来,飞扬的马蹄溅起层层泥泞,直到客栈门前那人才勒马停下。

骏马的前蹄扬起姿态高昂,那人浑身湿透笑骂一句下了马。

“你这里可有马厩?”

这么大的雨,竟也有人赶路,而且还带着斗笠,话音也分不清是男是女。

掌柜忙应有,又领着这人进了客栈。

沈朝推开门走进来,把脱下的蓑衣抖了抖,斗笠也没有摘,带着浑身的湿气走向客栈最里处。

一时客栈陷入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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