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出重围(2 / 3)
得多,他当机立断:“走,立刻出城门,我们现在留在这里只会给她添乱。” 沈朝耳边只剩下急促的风声还有越来越清晰的琵琶声,她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宛卿还有琵琶。 她第一次见宛卿是在十里繁华的金陵城。秦淮河桨声影里,红纱幔帐之中宛卿低头弹着琵琶。 宛卿的琵琶声同她听过的都不同,一首缠绵的曲子也弹得铮铮然杀伐之气横起。 可惜没有多少人爱听,但很合沈朝的意。 她去金陵城是为一桩贪污的案子。 案子告破之时,那官员还在销金窟里醉生梦死,那是她第二次见宛卿。 大批官兵径直闯入将尚处在醉酒神志不清的官员抓走,陪侍的女子也需被一同带走审问。 她们是衣不蔽体的,官兵的眼神是鄙夷轻视的。 审视的眼光如刀一层一层割下肉来,像对着十恶不赦、丧尽天良的人谴责。这目光实在太可怕,于是被审视者也不得不被动着接受,乃至于羞愧地垂下头,承认自己的‘十恶不赦’。 可是她们哪里丧尽天良了呢?她们,只是,别无选择。 沈朝解开外衣,俯身将绯红官袍披在同样身处其间,蜷缩在角落极力用纱幔遮挡的宛卿肩头:“无需躲藏,也无需羞愧,错不在你。” 真正该羞愧的,是一切的始作俑者。沈朝语气平静地细数那官员所犯罪行,从搜刮民脂民膏到谎报税收,从强占田地到逼良为娼,桩桩件件皆是罪大恶极。 沈朝只着素白里衣,官兵皆是愧而不敢直视。 案子彻底结束之后,沈朝为她们赎了身。便是在此时,宛卿捧着洗得干净的官袍还与她,还说要为她弹一曲琵琶。 琵琶声一如初见之时,有如金戈碰撞铁骑奔袭,银瓶乍破水浆迸溅,有慨然之豪气。沈朝知道,她不是寻常女子。 一如今日。 周术骑着高头大马,拿着马鞭直指宛卿,“贱人!他们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就让你如此死心塌地追随?我,我平日里对你可算是仁至义尽了,你就是如此报答于我?” 仁至义尽?宛卿横抱着琵琶的手划出刺耳的一声。没有地位,没有尊严,她于谁而言都只是逗趣儿的宠物一样的存在。讨了几分主子的欢喜,便得几分薄面。 可笑、可叹这所谓的荣华,稍有不慎便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这施舍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可她是人,不是物什啊。 “你永远不会明白义之一字。”宛卿低垂着眉眼,轻声细语得如往常无差。 周术被这话逗得大笑起来:“你不过一介风尘女子,读了几本书,便敢在我面前谈义之一字,着实可笑。都说女子水性杨花,风尘女子尤最,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 “你若是真的贞洁烈女,早该一条白绫了断此生!” 宛卿终是抬头怒视周术:“为何我应该为了贞洁舍去性命?为何贞洁二字竟可成为评判品格之标准?为何这贞洁向来只束缚女子?” “女子二嫁便是不洁,所谓的身价还要大打折扣。男子三妻四妾者又当如何?再娶,三娶者又如何?你数的清你祸害了多少女子吗?” “若是贞洁真的那么重要,你已经满身污秽,便是到了阎王殿也该千刀万剐,下油锅的。仔细计量计量,你才是最应该死的人。” 周术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宛卿。她不是在他面前只有温柔小意,即便是吃醋也是惹人怜爱的宛卿。 她看似柔软的外壳之下是根根尖锐的刺,是经历过数不清的磨难依旧锋利的刺。或者说世事将这刺磨得更加锐利,也更加隐蔽。 宛卿猛地将心爱的琵琶掼于地上:“随尔要杀要剐。” “我宛卿—— 为道义而死,可。 为贞洁而死,不可。” 周术被如此模样的宛卿惊得全身发抖,抽出佩剑便要斩宛卿于马下。 沈朝拍马而至,横出一刀挡于宛卿身前,一手将宛卿横抱上马。 周术怒极反笑:“好啊,果然是一伙的!我倒要看看你们今日能跑到哪里去。” 周术的狠话还未放完,手中的剑便被沈朝一刀击落。 沈朝将宛卿揽在怀中,周术所带侍从将二人一马团团围住,没有打算给一丝生机。 “你不该回来的。”宛卿轻声道,“不值得为了我,把你的命也搭上。” “值得。”沈朝骑着马,对着四面而来的侍从举起了刀。 沈朝的双眼平静而坚定,没有丝毫的畏惧和退缩。可在宛卿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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