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遂本心(2 / 3)
去监察天下万民文武百官,真是贻笑大方。陛下,臣认为当削去沈朝监察御史之官职。”御史中丞紧追不舍。 “那便削沈爱卿三月俸禄以示警戒。那下属才进监察寮入职未久,本性难改,又怎能去苛责其长官管教不力呢?”昭明女帝以手扶额缓缓道。 御史中丞还欲开口,却在对上女帝已经不耐烦的神色之后将话语都咽了回去。 他也明白圣上话里的意思,她已经退了一步,又专门搭了个台阶给他们下。若是他还不知好歹,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女帝气性平和了太久,久到他都有些忘记女帝初登基之时的血流成河。 意念一转间,御史中丞已权衡好了利弊,圣上今日是非保沈朝不可,谁若是敢对着干那便是摸老虎胡须。 他可没打算替兰陵萧氏出个头,把自己的命也搭上。 “沈朝性子向来稳妥,以后此事绝不会发生。再说,除了沈朝,谁能当得起监察御史的官职?以后此事勿要再议 。”女帝一口拍了板。 呵,难不成真的没人当得起了吗?只是圣上想让忠于自己的纯臣坐在这个位置上罢了。 毕竟朝堂之上众大臣虽是表面上皆是大夏臣子,但都各有派系,尤其是各大世家占了大多数。 圣上全然信赖的心腹也就只有母家沈氏还有亲手提拔上来的寒门士子。只是这心腹的手段还是稚嫩了些,圣上能护这一次,下次呢,下下次呢? 这朝堂终究是靠自己的本事才能走得更远。 朝臣们依旧是低眉敛目,但心中各有心思,等着看沈朝笑话的人不在少数。 其中最为不忿的自然是兰陵萧氏之人,死了兰陵萧氏的嫡幼子,竟然还没摁死沈朝,只折了个无关紧要的小喽啰。 “沈大人不愧是孤臣,绝情断义。不过此种性格必遭反噬,望沈大人好自为之。” “壮士断腕,沈大人真是好手段。” 退朝之后,冷嘲热讽的话语从四处而来。 沈朝攥紧了拳头才能让自己不发出声。她宁愿身死,也不愿这所谓的‘壮士断腕’。可她别无选择,结局在兰陵萧氏嫡幼子死时就已注定。 她要为她的鲁莽付出代价,而这代价不止是秋儿的一身性命。 这代价终究在多年后的今日无情索取,以另一种惨烈的形式呈现在她的面前——从秋儿到宛卿。 两次,都有人告诉她,不悔。 两次,她都后悔万分。 “是我,每一次都护不好想护的人。是我,每一次偏要到事情无法挽回之时才会明白放手。非要等到她死,才会明白我必须成为那把剑。每一次,我都比命运迟一步。” 沈朝嘴边的树叶再吹不成像样的曲调,因为她已经泣不成声。 当秋风吹过山岗的时候,枯黄的落叶便会卷起一层又一层,落满她的袍角,像呜咽,又像诉说,在这等不到黎明的漫漫长夜。 “阿朝,你不需要去内疚,不需要去自责。你知道吗?你回过头去看那所谓的错误抉择,但其实那已是当时的你能做出的最好抉择。” 李昱顿了顿,“你毫不犹豫回头去救宛卿的那刻,不管结局如何,已经够了。顺遂本心,就是最好的结果。” “可结果是错的!两次,结果都在证明着我错了,我们错了。我救不了他人,也救不了自己。凭什么?凭什么我犯的错却要无辜的人来承担? “她……她还那么年轻!我对不起她,我永远都对不起她……”沈朝的声音哽咽着。 “所以你能眼睁睁看着身怀六甲的妇人丧生于马蹄之下吗?所以你能任由他们当众将人鞭笞至死吗?所以你能舍弃自己的原则,去曲意逢迎吗? “做不到的,你根本做不到的。” 李昱望着她的双眼一字一句道,“错的不是你。” 沈朝眼角的泪水在夜风中逐渐干涸,干涩的刺痛让她不断地眨眼。 她没怎么哭过,第一次在他面前情绪如此失控,沈朝有些不自在地转过头,找了个最蹩脚的理由:“眼,眼里进了沙子。” “别动。”李昱用手轻轻扶住她的头,沈朝在这措不及防的靠近和独属于他的气息中有些错乱地闭眼逃避。 时间也静默了一瞬,风中突然响起他有些无奈的失笑,“不是眼里有沙子吗?” 他是个傻子吗?听不出来这是借口吗?沈朝静默一瞬,睁开眼便对上一双盛满漫天星光的黑眸。 他低头极其认真地轻声呼气,眼睛里的沙子不知道吹没吹走,只是沈朝的眼睫在这微风中轻颤。 直到沈朝实在忍不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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