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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然若揭(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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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这才缓缓睁开眼,来人的面庞熟悉却也陌生——是林内侍,御前内侍。

他敢确信自己并未得罪过林内侍,为何林内侍要来此落井下石?

林内侍只是笑,声音也是缓慢:“我此行也算给你带个消息,吐蕃趁此秋收之时来犯,凉州都督战死。”

边境又起战事了?而且此次来势汹汹?宋玉黯淡的双眼瞬间闪起熠熠光辉,是上天令他命不该绝啊。

林内侍瞧见宋玉这般情态,终于放声大笑起来:“瞧你高兴的,难不成你以为战事一起,陛下就会急召崔相回京吗?”

宋玉的笑意僵在脸上,望着林内侍的神情也冷下来。

“一是,崔相也未必能回来。二是,回来了也未必会救你。”

说着林内侍有几分叹惋,“我笑你天真呐,崔相门生难不成都被贬了?只是不想救你而已。”

宋玉可不会被他牵着鼻子走,冷道:“你进了什么谗言?”

“我不过劝谏陛下,此为战事,崔相一介文臣,回来又如何?只是白白在路上舟车劳顿耗损身体,何必呢?”

林内侍不紧不慢道,“崔相前几日作的诗也传到了陛下耳朵里,什么案牍之劳空烦扰,什么种豆采菊得真意,听起来崔相很怡然自得。我劝诫圣上,不如就让崔相尽情享受山水之乐。”

宋玉冷笑道:“林内侍真是好手段。怎么,今日来此就是为了瞧我宋某的笑话?”

“诶——”林内侍忙道,“话怎么能如此说呢?我可不是那等落井下石之人。我此番来是愿意为宋大人雪中送炭。

“宋大人若有想说的话,我非常乐意带到。”

宋玉望着林内侍真诚的双眼,长叹一声:“我如今又无纸笔……”

“大人此言差矣,纸笔不正在此吗?”林内侍笑道,“以血肉成文,更显决心啊。”

宋玉徒劳地张了张嘴,也明白林内侍的意思,沉默良久扯下一片干净的衣袍为纸,以血为墨,以指为笔。

“臣幼时家道中落,母病,无从求医,跪于雪中乞讨。人皆漠然,唯有一人倾其钱财赠余。母因病而亡,臣独一人矣。混迹于市井,夺人钱财,欺压乡里,小恶不尽。幸得贵人垂怜,痛改前尘之不耻,臣受任于朝堂……

“臣受任之时,已料今日之入狱。臣不悔,毕生所愿唯望天下承平,幼有所养,老有所依。臣纵万死足矣。”

字字泣血,全文虽未提求救二字,字里行间却尽是求救二字。

林内侍看着这封血书只想发笑,不知情的人见此绝笔定会涕泗横流,以为这人是什么忠臣孝子,为人重情重义,为臣清正廉洁的大好人呢。

“有劳林内侍了。”宋玉请求林内侍交给崔相的一位门生,这门生虽然官职不高,却时时能接触到皇帝。

林内侍突然大笑起来,宋玉不解其意。

他笑罢从袖中拿出火折子,直接当着宋玉的面,一把火把血书烧了。

这下是傻子也明白了,林内侍此番就是在戏耍于人。

宋玉再难忍脾气,激动地扑到林内侍面前:“我与你有何冤仇?你为何要如此捉弄于我?”

“我与你有和冤仇?”林内侍挑了挑眉,“没什么怨,没什么仇。”

说着他又凑近缓缓道:“但是谁让我是小人呢?我看不顺眼就做了。”

宋玉几乎要将指骨捏碎,压抑着怒气喝道:“我哪里碍着你的眼了?”

“谁让你坐的这个位置太碍眼了,不仅碍了我的眼,还碍了陛下的眼。”林内侍终于说出了此番来的真正目的。

宋玉闻言狂笑起来,笑中带泪,久久不能停歇,果然是他碍了别人的路。

“我不服,我不服,如此不辨奸忠,这朝堂将尽是蠹虫矣。”

“你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忠臣良将?”林内侍神色冷下来,“真真是玷污了监察御史的名声。”

“你整日只知攻击政敌,排除异己。为国为民之事你一事不做,路有不平之事你视而不见,白白将前任监察御史积攒的名声败坏了。”

他竟是为前任监察御史鸣不平的?沈朝的名声举世皆知,还积攒的名声?宋玉的脸色变了好几番,监察寮早已臭名远扬了,难不成就是他一个人败坏的?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狗?你以为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没什么人知道?”

林内侍话语未停,明显有备而来,“你曾经也是那世家子弟,整日青楼醉眠,斗鸡斗蛐蛐,什么放浪事你没做过?一朝家道中落,方知人情冷暖,浪子回头了。

“怎么,只要你认错回头了,曾经犯下的错误就能一笔勾销了吗?还把自己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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