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仪之人(2 / 3)
堪堪才在梨木嵌螺繥大理石扶手椅上坐定,浅浅啜饮一口茶水,勉强压定胸中未平复的焦急。 王洵之举着茶盅的手一顿,不由得想起先前在正门外匆匆一瞥所见的惊鸿一面,竟有些令他心悸的熟悉感。兴许是饮酒过多,又满心都是她,一时间神思恍惚了,看谁都像她。 真是,真是不应该。王洵之又看了一眼李昱心神不宁的模样,心中暗叹一声,这是行潜放在心尖上的人,他又怎能起别的心思? “贤弟与弟妹鳒蝶情深,两心相知,也是上天莫大的恩德了。”王洵之轻轻吹走茶水上的浮沫,神情中有几分感伤。 李昱见此问道:“看来王兄也有心上人?贤兄如此才学,相貌堂堂,风度姿仪皆是人中龙凤,不知何等女子堪配兄之大才?” 王洵之搁下手中的茶盏,目露几分回忆之色,冷硬的神情也变得柔和下来:“她脾气差,长相不算上乘,家世也并不高贵,自小无父无母,性子也孤僻。” 怎么尽是在挑毛病,若真是这般普通,怎会入了王洵之的眼?这些日子的相处看来,王洵之只是瞧着表面温和谦逊,实则才高气盛,对于瞧不上的人,疏离淡然又让人挑不出一丝差错。 能令王洵之倾心之人,必定有其可取之处。 李昱不由得笑起来:“依贤兄所言,怎地这姑娘品貌,家世,脾性无一相当?” 王洵之这次沉默良久,唇边又多了一丝无奈又温和的笑:“但我偏生心喜她的品貌,家世,脾性。 “她性情刚直,但我性子软,可以迁就她; “她虽相貌平平,但每一处都生得恰恰好,看得人顺眼,我虽不才,相貌也算端正,日后的子女品貌定然不会差; “她家世虽差,我王家正好是世家大族,她若是嫁过来,如此也不算孤身一人。” 这是何等道理?难不成是田忌赛马的道理?李昱暗自思索着,这王洵之的喜好确实与常人不同。 王洵之此时也被勾起倾诉的欲望,好容易有这样一个知己倾听,他细细诉说起来:“她也并非没有长处,她会挽弓射箭,有百步穿杨之箭术; “她写得一手好字,簪花小楷赏心悦目,草书龙飞凤舞锋芒尽显; “她聪颖非常,内务处理得当,就连兵法也懂一些; “最可贵是她的心性,坚韧不拔,不为外界所动,又始终怀着‘先天下之忧而忧’的为国为民之心。” 其实王洵之这里说谎了一部分,他总不能直接说沈朝处理朝政得当,只得用内务来替代。况且,沈朝也不是略懂兵法,而是确实领过兵,打过仗。但若是如实以告,那与点名道姓有何差别。 李昱闻言也勾勒出一个女子的形象,叹道:“王兄所爱真是非同寻常,无怪乎贤兄倾心了。” 沈朝的武术也高强,写字更是如行云流水,辗转朝堂之间,又尝领兵平叛,赈灾之时亲力亲为爱民如子,手执绳墨以正法道嫉恶如仇。 如此看来,他与王洵之倒是有几分心有灵犀,竟连心悦之人都有几分相似。 李昱眉眼间也带了几分笑,撇了撇茶上的浮沫问道:“那不知贤兄可求得心中所爱?” 刚问出口,李昱便有些后悔。王洵之内宅并无女主子,方才谈及心上人时又是感伤回忆的模样,想必生出些变故,或是无疾而终了。 他此番不会勾起王洵之的伤心事了吧? 望着厅上的紫檀木雕梅花凌寒的刺绣屏风,李昱忙岔开话题:“这屏风倒是不错,王兄性情高雅,所置家什也无一不令人惊叹。” 王洵之低头敛目,半晌才抬头向屏风望过去:“梅花于数九冬日凌寒盛放,雪愈寒,香益清远。若非有万尺冰雪,怎会有红梅傲然而立?梅花,乃是真君子也。” 李昱微笑着颔首,心道如此也算逃过一劫,总算没有挑起王洵之的伤心事。 王洵之却突然缓缓开口道:“贤弟可知,只羡鸳鸯不羡仙?我至今还未娶妻,也是放不下一人,着实不肯将就。她便如这雪中红梅,其余的,外表再像梅花,也绝不能在冰雪中挺立。” 李昱一怔,心知今日必然是逃不过了,只能问道:“不知王兄因何而不能与那红梅相守?” 王洵之这才抬眼望向李昱,又垂下头,只听得一声长叹:“我心悦已久,又求得家族允许上门求娶,却……” 李昱眼中浮现好奇之色,先前他还以为是琅琊王氏瞧不上那女子的家世故而阻挠,现下看来竟不是家世的问题。琅琊王氏都已经上门求娶,又怎会亲事未成?究竟生出什么样的变故能搅黄这一门亲事? “被她拒之门外。”王洵之如饮酒般,猛然一口饮尽杯中的茶水。看似宁静淡泊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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