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有暗香(1 / 3)
沈朝听到深深的呼吸,而后浑身一轻,是他松开了力道。 他从她身上翻下去,不再压着她。沈朝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就侧过身背对着她,气息已经恢复平稳,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就好像刚才的欲望都是她一个人的错觉。 沈朝嗫喏半晌,问:“你是生气了吗?因为我推拒你?” 李昱抬手,以手背搭在自己的额头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像隐忍,又像无奈的叹息。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问:“你在府中的日子过得如何?” 话题实在转换得太快,怎么突然扯到她这里来了,沈朝先是愣了一下,嘴角压低,她闷闷地开口:“就那样。” 很生硬的话语,是很轻易就能感觉到的不高兴。 沈朝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挺好的。” “你呢?过得好么?”沈朝望着他。 她想起廖管事的话语,不是说他被打个半死吗?她怎么瞧着还很生龙活虎,很有精神。难道是假的?只是外人所见的一场戏? 那她还白白担心了那么久……看见她着急的,关切的模样,是会让他感到无比愉悦吗? 沈朝嘴角拉平。 他沉默地望着纱幔,阖上双目沉沉道:“嗯,这是我的事。” 沈朝攥紧身侧的衣裳,直捏起了皱。 他不想谈论自己,也没有一丝想要博取别人同情的意愿。明明他没有诉说一句痛苦,沈朝却察觉到了隐藏在其下的疲惫沉重。 她听得出来,他并没有以戏耍她为乐的意味。沈朝其实也清楚,他不会是这样的人,从以前到现在,都不是。 但沈朝觉得他和以前还是不一样了。 他好像对她也竖起了高高的城墙,是跨越不过的壁垒,是捉摸不透的思绪,是若即若离的暧昧。有些时刻她会感受到他坚硬外壳下难以克制的欲望,可有些时刻她会觉得自己已经毫无希望。 譬如此刻。 “你从不过问我的事,也没有必要过问。”他道。 沈朝咬着下唇的软肉,都咬出了深深的痕迹,还察觉不到痛。他的态度像一层厚厚的坚冰,冻得人生疼。 像一扇从来都对她开放的门,突然关上了,而且落了锁,将她拒之门外,她试探的敲门也得不到回应。 她没有勇气执着地继续扣响这扇门,她不确定她坚持下去是不是得到想要的反馈,又或者她的坚持只会让他越发厌烦。 她感到难以言说的委屈和无措。 便宜也让他占了,怎么到头来还是他不满意? 沈朝坐起身,用力揉搓了几下方才碰过他的手指,当真以为她稀罕他不成? 她双手掀开纱幔,径直要往外走。 “如果还没有准备好,就不要做这样的事。”李昱以衣袖遮住面容,清晰却低沉的气音便从轻薄的绸衣下钻出来。 她做什么了?沈朝回头望他。 明明是他总是这样的阴晴不定,明明是他先做出冷漠的回应。怎么最后反倒是她的错了? “相遇的每一面,我都在忍耐。”他很平静地道, “如果你不靠近,我尚且可以控制。” 控制什么?忍耐什么? 沈朝不懂,他的视线隔着纱幔都让她觉得有些发烫,脑海里鬼使神差地回响起他那一句“别勾我”。 “若我靠近呢?你要如何?”沈朝问。 他蹙着眉头,将头偏向她所在的地方,目光停顿片刻又远离,半晌才道:“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沈朝脱口而出。想起刚才那个窒息的吻,她下意识摸了摸红肿的嘴唇,还残留着火热的痛意。 他望过来的刹那,沈朝被他双眼中的温度烧灼,危险的,掠夺的,几乎要生吃入腹的,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李昱垂下眉眼,所有的都收敛殆尽,平和得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是错觉。 唯有他的呼吸声隐约昭示着并不是她的错觉,轻轻重重,长短不一。 “我不敢保证,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其实在这样的时刻见到她时,他就几乎已经无法控制了,而她还不知收敛地在他的耳畔说出那样动情的话语。 所以他吻了她,可是他很后悔。 不应该这么快的。 他不想重蹈覆辙。 沈朝整个脖颈和脸颊都烧了起来,很不自在地以手背碰了碰,妄图以发凉的手指给滚烫的血液降温。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