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1 / 2)
“明明是喜事,怎么殿下说的好像要上刑场?”冯孝惠下意识调侃道:“难不成殿下有了什么心上人?” 冯孝惠的眼神扫过赵桓征的面容,本来是无意的,然而却看到他的神情凝重了几分,眼眸中闪现的是落寞与失望之色。 她不禁一凛。 也倒是,毕竟是十七八岁血气方刚的年纪,哪能真的清心寡欲成圣人了? 若真有了看上的人,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京师贵胄如云,哪家王子皇孙只娶一个?趁着大婚,一并封为侧妃,热热闹闹正好一起办喜事。 东宫开枝散叶,人丁兴旺,对于巩固人心有不言自明的力量。 只是,冯孝慧对于太子属意的人的好奇远远大于其他。 赵桓征自幼清高自持,又是万众瞩目的皇嫡长子,从未听闻哪家贵女入得他的法眼。 皇室将血统与出身看的极重,赵桓征自然也是如此,除非是真正的门阀世家或者异性亲王,否则一般的贵胄是决然配不上赵桓征贵不可言的身份的。 然而年纪相仿,又差不多门第的贵女,冯孝慧想了一圈也没有得到答案。 她忍不住想问,又怕好不容易哄着他应下的婚约再起波澜,于是只好作罢。 反正男女之情,但凡产生,就犹如咳嗽,忍也是忍不住的。她与大将军这么多年来冒天下大不韪窃爱偷欢,不也是如此么? 左不过,多多留意,总是能看出些眉目。 赵桓征于政坛中跋涉,是十足的老谋深算,她倒是好奇,初涉情场,他又是何种景象。大婚显然没有娶到心爱的人,将来妻妾不和,她还存心想看他后宫的热闹。 她深谙后宫争斗的机巧,到时候以太后之尊,顺便帮他平衡后院,岂不是又算是大功一件。 她不是亲娘又如何,太后本就不一定非要是皇帝的生母。 反正,只要赵桓征同意了这门百利无一害的婚事,她就又可以怀柔杨世延,成为权力制衡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冯孝惠起身,对赵桓征道告辞,赵桓征也不失礼仪地跪拜恭送,看起来又像是母慈子孝的样子,丝毫不像是谈妥了一桩埋人的生意。 赵桓征假模假式地在后面恭送出书房院门,冯孝慧才想起来想要点桂花,对他道:“你宫里桂花开得正好,本宫一直喜欢桂花味道的点心,你若是不喜欢,也不要暴殄天物,让人摘了送去长春宫,莫要辜负了这秋日的馨香。” 赵桓征皱着眉头点点头,脸色明显的暗淡了一分,冯孝惠不明就里,怕他不肯答应,叮嘱道:“殿下恐怕没有尝过,鲜桂花入味做点心,最是好吃,不是晒干的桂花能比的。” 说完,便带着侍从,华盖俨然地离开了。 赵桓征一个人继续心思凝重地往前走,不久就到了桂花林中,馨香的味道扑面而来,甜美却不腻的香气,是桂花独有。 他忍不住想起不久之前,那个在农家院子里为他熬药做饭的可人,也曾经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鲜桂花入味做点心,才最好吃。 一阵风吹来,桂花如雨,纷纷落下。在京师,桂花的花期没有岭南那么久长,眼看着花就要落了。 赵桓征设想,可能她也许也已经到了京师吧?这同一片天空下,她又是否也闻到过京师的桂花香气? 他要大婚了,杨诗瑶的性子并不令人生厌,作为发小,他们关系不差,但到底不是男女之情,甚至这么多年来,他也只是把她当成个心性简单的妹妹来看。 这场婚事充满了权力的算计和掠夺,唯独当事男女的心意,显得最不重要。 赵桓征不敢承认,他想念雁翎,他想要见到她。 哪怕仅仅是,一起看看东宫即将落去的桂花如雨。 —— 雁翎跟着范氏夫妇的马车,去了他们在京师的住处,竟然是一处非常偏的独门独院,也不临街,也没有邻居,在驿道的远侧,若非熟悉此地的人,路过的时候看到也会觉得孤僻的像个仓库,而不是民居。 简直比她和阿娘昔日在岭南山村里的农家院还要偏僻。 下马车往里走的时候,雁翎就觉得脚底发软。范梅氏扶了她一下,问她怎么了。 “可能是,车坐得时间有些长,晕车了。” 范梅氏意味深长地笑笑:“不妨事,进去好好歇着就是了。” 雁翎觉得眼前越来越晕,看人都似乎有些模糊了,在即将跨入大门的时候,几乎是被范梅氏整个搬进了院子。 “这里怎么……这么偏僻?是京郊吗?” 随后雁翎觉得视线里的范梅氏越来越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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