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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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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脚步轻了,开口更轻,唯恐将她吓着:

“许小姐,天凉,回屋吃些粥吧。”

许芷这才偏头看他,她这些日子闭门不出,也未再梳洗打扮,只用发带简单将青丝束到身后,发丝在腰间飘动,挠到沈明心头。

沈明本是放下瓷碗便要走,许芷却开口唤住他:

“沈明,今日可要出门?”

自那日沈明受伤回府,许芷便嘱咐他出门时千万带上暗卫,沈明不愿许小姐担心,每日无论出门还是留府都要来知会一声。

沈明摇头,许芷道:“既不出门,便来陪我喝了这碗粥罢。”

汤匙起起落落,热粥早温了,许芷仍一口未动。

要再热热才好,沈明盯着粥面不剩多少的热气,心念。

忽而,许芷抬眼看来:

“沈明,下一个是谁,可会是你我?”

心结难解自然食不下咽,沈明垂眼思索一番,正欲开口宽慰,便听面前的许小姐低声喃喃道:“那便抢在他害人前先把他害了,方可保你我平安。”

“……”

安慰之辞卡在嘴边,沈明默不作声合上微张的口。

将门之女,是不大一样。

许芷放下汤匙,双手支在桌上,捧着脸看他:“沈明,究竟是怎么回事?”

见许小姐蹙眉思索的认真模样,沈明掩了笑意,开口却又不知该从何讲起,该讲到什么程度。

许芷看着沈明额前碎发,伸手给他别到耳后,未发觉那人顷刻便红了的耳尖,只垂眼想着。

若有人要害她,不必多说,定是那该死的文思悯,可是他又因何要去害那两个小姐,何况自己只是误闯崇善寺,总不至于这么巧,他便是崇善寺背后之主吧?

远在承基王府的文思悯打了喷嚏。

楼艾见状,忙放下手中墨条,自一旁拿来薄绒披风:“少爷,仔细着凉。”

文思悯未作声,仍提笔勾勒着书信。

楼艾终是忍不住开了口:“少爷,您熬了好几夜,休息片刻也好,莫要累垮身子。”

“无妨。”文思悯道,却也放下了笔,指尖轻按精明穴。

“青州那边可好?”

楼艾端来热茶,点头:“是,暂时解决了那麻烦。”

“不少人盯着,叮嘱那边,手脚干净些。”

文思悯接过,比了两下,盏中绿叶打着旋儿沉底,他不经意开口:“大理寺的人动身了吗?”

“调令已下,司大人已在赴青路上了。”

司凉承,新任大理寺少卿,无论效忠于谁,都不敢轻视此案,必定会严加查办。

文思悯放下茶盏,复又提笔,垂眼于案几之间。

许芷左思右想不得要领,看向坐在那里不言语的沈明,便撑着身子凑到他面前:“沈明,你聪明,替我想想。”

她凑得近,沈明刚冷静些,耳尖又泛了红。他微微后仰,躲开了些,才道:“许小姐请讲。”

“依你所见,此事与承基王府可有关系?”

承基王府?

沈明蹙眉问:“不知许小姐何出此言?”

许芷撇撇嘴,总不能同沈明讲是因为前世文思悯害了不少人,她才这么问。

见许芷垂眼不言,沈明也噤了声。于他而言与承基王府唯一交际,便是方府婚宴受辱那日文三公子赠予的斗篷。

沈明只见过文思悯那一面,却记得清楚。他通体华服,腰间别着缠了金丝的名贵玉佩,样貌也好,论家世论学识都不于人下。他仍记得那日在车舆内,文思悯面上是在问他,言辞间却能察觉出对许小姐的在意。

文思悯对许小姐有意。

念及此,沈明看向许芷。屋内昏暗,她垂着眼,眉头轻蹙着。这些年许小姐出落得越发好看,稚气褪去,身着浅色衣裙反倒更衬清丽,原是纯澈无邪的样貌,偏生薄唇微红,在或明或暗的暮色下灼着沈明的眼。

冷风忽起,窗外鸟雀自枝桠惊走,沈明蓦地回神,心头狂跳起来。

方才他想做什么。

手抚上心口,却摸到一温润之物,是许小姐赠他的玉佩,他从未离身。

将军府于他有知遇之恩,许小姐信他护他,他却在此刻怀了非分之想。

沈明合眼,将舌尖咬破,刺痛叫他清醒了几分。

是啊,便不说他如今身无长物,即便他一朝入仕,却仍是寒门出身,哪比文思悯显贵。若许小姐能嫁与文思悯,想来将军府也是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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