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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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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贺淳安道:“平日里诓诓无妨,可今日来的是阜迎新茶,曼桂是阜迎人士,是真是假可骗不得。”

见几位笑了,陈石诗也赔笑:“那可真是巧了,小的便不打扰几位。”

说罢退了下去,厢房门缓缓合上,听不得外面动静。

宋瑞昌举杯慢品,入口清苦适中,果真是极好的茶。他开口问道:“曼桂许久未归,这盏茶可唤乡情否?”

“科考在即,再想也要拖拖,到时衣锦还乡,才不算负了亲人所托。”郦文光笑着品了,“还是被诓了,新茶清冽而不觉苦涩,这是阜迎的茶不假,却并不新。”

闻言贺淳安朗笑:“看来福顺楼生意是真不好做了。”

话音落下,想到为何福顺楼门可罗雀,几人面色又沉了几分。

“子彻,先生他……”

郦文光方才开口便被贺淳安打断,来时路上他便看出沈明不想多言,也不愿他在众人面前犯难。

“子彻,方才你说铸币一案,可是有疑?”

宋瑞昌放下茶盏:“可是张家富商私造铸币案?”

“是,”沈明答,“三年前曾闻文三公子来过青州,是专程查这案子的,当时已知私造铸币,却未查封府邸,长子也照旧做着生意。十八年判决才下来,长子却在决前被刺死府中,一时为青州疑案,我实在不解其中为何。”

坐上之人在禄山书院同窗三年之久,品行秉性沈明再清楚不过,并不作遮掩。

“决前刺死,未免有杀人灭口之疑。”郦文光不识文思悯,也不知此案,只听沈明说着,便脱口而出一句。

宋瑞昌制止:“此话非同小可,曼桂勿要妄言。”

“屋子只有你我几人,我可不怕。”郦文光笑得狡黠,宋瑞昌摇头笑叹。

贺淳安道:“按之不动,许是不愿打草惊蛇,那张家长子死得确有蹊跷,子彻,你为何突然提及此事?”

“只是近日城里多生事端,看看疑案许能找见些线索。”

“便是寻见了线索,如今我们个个人微言轻,又有何用。”郦文光叹道,科考在即,他心乏得很,眼下乌青便是作证。

见郦文光自怨自艾,宋瑞昌摇头,知他只是气话。

果不其然,郦文光接着道:“知非兄,你家离京最近,此案可听了什么风声。”

贺淳安摇头:“此案不知为何审得隐秘,只知是由刑部尚书亲审,旁的便是父亲也不大了解。”

贺淳安父亲为太常寺卿,官阶不低,若是连他都不知,那剩下几位便更无从知晓了。

眼见便要话过,沈明问:“文三公子可有提到过什么?”

“朔一兄是因那□□在京州边界现身,来时是做调查,并未立案,当时也不知这案会如何审,只是……”贺淳安蹙眉,似是想见了些什么。

沈明身子微向前倾。

“只是一事确实奇怪,那富商老来糊涂,私铸币竟比官币还重些,不过不显,得有千数块放在一起,才差几毫。”

“那他图什么?”郦文光失笑,“便是不差那几毫,同官币一般重,也不值当啊。”

几人呵呵笑过,沈明却面色沉了下来。

若是只看此举,那便勉强算是富商老来糊涂,可那□□自南山而制,却未曾在青州以南的临顺地界出现,反而一路北上,直至京州边界,惊动了朝廷,这才败露。

临顺地处离河旁,挨着水贼近,本就是动乱之处,若在此处散布□□,官府混乱之下分身乏术,不见得能将□□辨得,更不提去查何处制假,如此一来便能以假换真。

可□□却流到了京城,且不说那处管制森严,便是车马遥远,也不是上策。

除非此举另有他意。

霎时,连同宝山寺,沈明脑中似银瓶乍破。

“哗!”

茶盏掷地,瞬时分崩离析,陈石诗腿一软,跪在了碎瓷之上。

动静惊了厢房的几人,郦文光最先推门,便看到庭中已是乌泱泱一片。

“拉下去。”

透着疲惫的男声传来,自寂静人群间一声令下,便听陈石诗哭喊着叩首:“小的该死,求老爷饶命啊!”

闻言,贺淳安出了厢房。福顺楼开了十数年,掌柜老实本分人人看在眼里,如此欺人,他看不过去,两步走至廊沿,朗声道:“一介生意人,不过开门迎客,不知是哪里开罪了您?”

围在那人身前的守卫散开,露出坐在红木椅上的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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