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1 / 3)
深夜,承基王府正厅仍掌着灯,文思悯同文转青对坐,玉制棋子落在棋盘声音格外清脆。 “你大哥可还好?” 文思悯将子落于棋盘,取走两枚黑字,道:“今晨来信,大哥日日勤勉。” 语毕,他伸手,立于一侧的楼艾便将早捧于手中的书信奉上,文思悯接过,双手呈于文转青面前。 文转青一目十行阅过,而后冷哼声:“倒是比他在京州老实。” 他落下一子,见白子气数已尽,将掌中黑子随手洒回棋盒,道:“眼界宽些,才不至因小失大。” “谨记父亲教诲。” 自正厅而出,文思悯用食指点点太阳穴,楼艾知他困顿,将手中灯笼提的高了些:“少爷,邓公子多次相邀,望您竹轩一聚。” 方才这盘棋下得文思悯头疼,他父亲棋风如其人,横直冒进,想不留痕迹做出败局倒真比杀黑棋还费事。 见文思悯不言语,楼艾接着道:“自月初已三封请帖两次上门。” 如今身边眼线不少,邓家不算小户,他几番推脱不免叫文转青起疑。 “竹轩开阔,是个好去处。”文思悯道。 楼艾点头应了,又问:“既老爷关切大少爷行踪,为何不将信直接拿去,每次还要叫您先看?” 文思悯轻呵一声:“表态罢了。” 陈淼素日来但凡卧病在床总要跟在文转青身边,自文昊采去了禾德,开始还好,一月之后便三天两头告假,十几日不露头也是常有,无外是去走动禾德那边的亲信。信上写的文转青知道,没写的他也知道,本便是出自他手下之手,先叫他看,不过表面工夫。 爱憎难移,他本就不指望一举扳倒文昊采,如今文转青如此防他,甚至不惜捧那开罪过皇室的哥哥,倒不能说未顺他意。 冷风卷地,文思悯看向弯月,眼底氲上寒霜。 同承基王府寂静不同,太傅府此刻热闹许多。 高门紧闭,府外站着几个身形魁梧的侍卫,横刀拦着面前激昂的人群。 “郑典!无耻老贼!” “国家开仓济民,却有尔等中饱私囊之徒,如此败类怎当国之重臣!” “老贼!够胆你出……” 太傅府地大,纵是门外喊声高,弯弯绕绕传到郑典耳中也消了声,郑典摆了摆手,身前的曾仲鸣将门缓缓合上,那愤慨之音便被隔绝。 “是些什么人,可都记好了?” 郑典面上无谓,浅尝口凉茶,云淡风清地开口。 曾仲鸣答:“记好了,除去领头那位是上年方入翰林院的学士,其余均为尚未科考的学子,其中一位是吕大人家的公子。” “翰林院学士向来清高,他这般叫骂,倒是胆大。”郑典冷哼,“吕怀成那个废物点心,东宫势颓,全朝上下独他亲近,实在蠢钝。” “叔父莫气,左不过是些读书人,也好对付。” “他们啊,读书读傻了。”郑典赞许地看了眼曾仲鸣,“我自小便同你父亲近,如今你能有番作为,也算告慰他在天之灵。” 曾仲鸣垂眸未应,不稍多时,一阵马蹄声传来,而后门外喧哗声便渐弱,待到重归寂静时,他才又轻推开了门。 “大抵是卢大人领人来了,叔父安心歇息,侄儿去看看。” “卢生那边已经打点好了,你但去无妨,不过此刻有人盯着,莫要惹出动静来。” “是。” 天将将亮,将军府门紧闭,沈明抬脚翻身上了一旁高墙,与墙内蹲着的正在吃煎饼的守卫撞了个正着。 “沈、沈公子?”那人一口煎饼卡在嗓子,用力锤了两下方才咽下。 沈明道:“叩门担心惊扰小姐,学义哥不必紧张,吃吧。” “哦、哦……”见沈明泰然自若模样,倒像许府正门开在墙头似的,学义对沈公子日日爬墙头没什么意见,只是未免显得他疏于防范。 念及此,他重新摸了把腰间佩剑,调了个好拔剑的姿势,这才继续啃手中的煎饼。 路过北院时,内里一片寂静,朝日尚未来得及落进许小姐房内,沈明离得远,却仍将步子放轻些许。 程翎原倚在别院墙边,耳尖微动,便立起望向来人。 “程师父。” 沈明走近,见程翎仍穿着昨日见面时那身衣裳,尚有破损与血迹,知他一直等在此处,开口道:“进屋说。” “还是不进为好。”程翎道,向屋内抬抬下巴,沈明这才注意屋内的点点烛光。 眼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