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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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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志怪轶闻,并非正统史书与经文。

她在整理紫宸殿的书册时便对这些东西颇为感兴趣,乍看之下,比坊间卖给豆蔻少女的话本子还要吸引人。不曾想,藏书阁二楼的桌几上会摆着这样的书。

周瀛靠在躺椅上,耳边是年轻女子温柔舒缓又镇定有力的声线,眼前浮现出的却是无数个午后,他枯坐在此处潜心苦读,只为得父皇一句夸赞的年少时光。

那时候的他并不明白,为何人人都夸赞他聪慧懂事,是父皇最有出息的儿子,但父皇偏偏不这么认为。他纵容宽和的目光,永远只会落在弟弟身上。而对着他,除了严苛,便是漠然。

很长时间里他并不明白其中的根由,只觉得大抵是他书读得不够多读得不够好,母后不知他心中的卑怯,见他爱读书,便一应纵着他。而心间盘桓的苦楚,竟是经年未曾对人提起过,化作累累斑驳印记,便如面前这历经沧桑的书案一般。阴沉沉的心心绪让人不自觉生出怨嗔,霍然睁目的瞬间第一眼看见的是女子的脸。

她读得认真,额边一缕散发柔软地漾开,扫在珠玉般小巧莹润的耳垂上带起微微的红,很是乖巧又美丽的模样。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有些奇怪,蕴因抬起眸,直直撞入他的视线当中。

他似乎是在生气,但很快她又觉得不大恰当……比起愤怒,那双自重逢后便幽深难测的疃眸里,更溢于言表的是名为悲伤的情绪。

她的心犹如一口被敲响的晨钟,余音都撞得人昏昏难以集中思考,她下意识地启唇:“陛下,您瞧,外头的花开得真好。原来坐在这里读书,入眼的风景这样好。"是来的莫名其妙的宽慰之语,干巴巴地没什么说服力。

听见这话的人却微微一愣,不自觉顺着女子视线的方向往外看。御道两旁绿树朝辉,假山怪石嶙峋,不远处的御花园里开着或白或红或黄等各色花朵,姹紫嫣红,争相竞放,非常的漂亮。

从前日夜苦读时,他并没有注意到窗外有这样的好景色。他陡然间心情大好,再闭目时,眼前便再无往日那些黑沉的记忆,便连近日案牍劳形的苦处也都被抛之脑后。蕴因见他没说话,便自认为自讨没趣地重新拿起书来读,读了一会儿,却听耳边似乎有规律的呼吸声,余光往那边一看,却见那人不知何时阖上了眼睛,似乎是……睡着了。也是,这人处理起政务来,几乎是不眠不休宵衣旺食,连逗弄她的心思都乏乏,如今宫里的氛围略微轻松起来,大抵也代表前朝的纷争告一段落了。

树影婆娑,微风将垂进屋舍的光影拨得忽明忽暗,她放下手里的书卷,松懈地靠在了檀木椅的椅背上。从她正对着的窗棂往外看,还能瞧见御花园那头的花宴并未散去,云鬟鬓影间热闹非凡。

她侧过脸看着那人沉静的面庞,低低道:“真是荒谬。”外头还在如火如荼地为他选后,他倒有心思拉着自己,在这小小的藏书阁听一卷志怪故事,还能安然地小憩。也不知外头那些姑娘知道天子不是忙于政务,而是故意偷得半日闲,又该做何感想?

天子与徐太后的交谈,她自然也听在耳里。然而高门大户家的主母尚且容不得自家儿子迟迟不成亲,他贵为天子,初登帝位,又无论是从一个母亲的角度,还是从太后的角度,徐太后恐怕都不会坐视后位空悬,人心浮动。

不知日后,能在每个场合跟随着他,从容被他挽起手的人,是否是他真心爱着的皇后。

一念升而嗔念起,想起方才被他扔在御花园的同样有徐宛秋,她心间微微发烫,鬼使神差地轻轻走到他身侧,半蹲下来,望着他良久。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她忽地微阖双眸,朱唇印在他的面颊上,落下一个浅浅的亲吻。

若是一觉醒来发现是黄粱一梦就好了,她想。或许他不是周瀛,只是书生阿砚,她也未曾因行差踏错被人算计了去,昏昏沉沉地上了萧家的轿子,更不曾在雨幕里撞见令她心碎的一幕……他们只是一对恩爱的恋人,期许着共许白头。可她从来不是什么不切实际的妄想者,她眼眶酸涩,揉了揉眼睛。

起身欲走的当间,她对上一双炯炯含笑的瞳眸。他竟在装睡!

蕴因一时间羞愤欲死,只觉得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眼前的境况了,心蹦到了嗓子眼,仓皇地就想离开。可周瀛假寐了这许久,便如守株待兔的农夫一般,哪里能见得猎物就这样轻轻松松地逃掉?

他长臂一张,便如从书架上拿起一本书一般容易的,将她重新捞回了怀里。

这一回,她整个人几乎都压在了他身上,贵妃椅的竹条上都发出了嘎吱嘎吱的摇晃声。

这声音落在空无旁人的室内,委实暖昧了些。蕴因吓了一跳,羞红了脸试图讲道理:“陛下,这椅子容不得两人同坐,快让奴婢起来。”

“不必。“他眸光幽暗,轻声道:“若是不支,天为被,地为席,也算得上风雅。”

这都什么和什么!

蕴因简直被这意味深长的话激得不忍卒听,却听他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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