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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朗高二下学期期中考前再一次逃课让程父程母大动肝火。

程立松是退役军人从商,程丽丹是中学老师,这样一个殷实且也重视教育的家庭却养出了一个不学无术的小儿子,这令自怀上程朗起就对他寄予厚望的夫妻俩极其失望痛心。大女儿程月虽说也不贴心,但学习上的事情从来没有让他们烦忧过,但无论如何,程立松和程丽丹又仍然抱有一丝希望,也许等孩子的叛逆期过去,程朗就会知道自己都做错了什么。

两人不止一次对程朗说过:”你小时候不是这样的,怎么越长大越听话了呢?“

而如果程月在一旁听到这句话,她都会发出一声冷笑。

小时候的程朗是什么样的呢?恃宠而骄,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把宠爱当作令箭,趾高气昂地发号施令。

所有的长辈都对他百依百顺,但比他大六岁的程月非常讨厌他,她从不主动和他玩,甚至连话都不主动说,年幼的程朗似懂非懂,反而也许是出于一种本能的好胜倔强,更是喜欢缠着程月,程月不耐烦让程朗滚,甚至会恐吓地要打他,程朗半真半假地一哭,急匆匆赶来的父母就会帮他批评程月。

程月一开始会顶嘴,但后来大概是疲于这种争吵,当她又一次“惹哭”弟弟,面对父母的指责她不再反驳,再后来,她干脆避着程朗,连厌恶都不再流露一分。

自程朗记事起,除了吃饭,他几乎不会在家里看到程月,姐弟俩关系异常淡漠,他对此略有疑惑,但并不太把奇怪的姐姐放在心上,甚至于写关于家人的作文,他想了想,偷懒地把姐姐省略了。

作文批改过后要给父母签字,妈妈看到了,无奈笑着说他:“怎么没写姐姐呢?姐姐对你不好吗?”

“不好。”他说。

童言无忌。

一直到程朗小学三年级。

那年他临时起意报了少年宫的围棋班,每周六上午十点的课,有一次因为家里的大人都临时有事,便让那天同样在外补课的程月去接他放学回家。

纵使程月百般不愿,但这种时候不得不答应,出门前,她冷冰冰地提醒程朗:“下课待在那里等我过来接你。”

程朗不喜欢程月的态度,他不觉得自己要听程月的话,所以那天一下课,他立刻收拾好东西和朋友去吃麦当劳。

没成想下楼的时候就看见了程月,好在楼梯人上人下,他眼疾手快连忙跑下了几个阶梯才没被程月发现。那天程朗在朋友家玩了一个下午的游戏,天黑了才自己乘公交回了家。

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副诡异的场面——程月背对着他跪在客厅里,妈妈坐在一旁的餐桌前掩面哭泣,爸爸高高扬起的鞭子是什么?皮带抽在程月背上,“啪啪啪——”三声霹雳,把程朗吓得呆站在门口抖了抖。

“小朗!”

下一秒他被拥入了妈妈的怀抱,他看见爸爸脸上的肌肉抽动,似乎又惊又喜又怒,他粗声粗气地呵斥他,声音却有些颤抖:“你都去哪里了?!”

程丽丹紧张地护住程朗,喊:“程立松,你把皮带给我放下!”

程立松来回踱了两步,儿子安全回来了,他多少安心了一些,但一时余怒未能消散,他看了看玄关处的母子俩,再看了看自己脚边的女儿。

程月微微仰着下巴,视线平视前方,一张苍白的脸绷得紧紧的,嘴抿得几乎看不见,他在这个长得不像自己的女儿身上看到了逝去的前妻的模样,这让他的心突得狠狠一跳,但前妻温婉敦厚,是从来不会出现这种表情的。

程立松一把甩掉手里的皮带,对着程月命令道:“你弟弟回来了,起来!”

那天晚饭,程月没吃,她的房门如平常般紧闭着,程朗却头一次感到心有戚戚。

妈妈给他布菜:“下次不要这么淘气了,你知不知道父母有多担心,嗯?”

程朗点头。

饭后他听见厨房里父母聊天,妈妈担心程月不吃饭,爸爸让她不要管她,“她要饿死就饿死去吧!”

后来妈妈还是煮了一碗饺子,劝程月多少吃一点。程月走出房门,程朗对上她红红的眼睛,慌乱又心虚。很多年以后,程朗依然记得那一瞬间程月眼里的怨恨和憎恶,但她很快就收起了了眼神,坐下来吃饺子,仿佛无事发生。

程朗在一旁喝热牛奶,坐立不安,他到那时所受的教育让他隐约认识到他应该道歉,但因为他从来没有道歉过,“对不起”三个字格外难以说出口。

却没想到是程月先问的他,她问他都去哪里了,程朗老实交代后,良久,她说:“没出事就行。”

这是一句含有诅咒的关心,后来程朗才知道,那天程月在少年宫找了他好一会儿,猜到他估计自行离开后也就去了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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