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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八章 天欲堕,赖以拄其间;道近隳,问谁人擎天(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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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郭朝宾出奇罕见的开口说道:“我反对这些内容,眼下南衙匠人数量是足够的,如果路引、通关、官道驿路等政策更易,恐怕不利于匠人的培养。”

“陛下,臣愚钝,窃居廷臣高位,但这供需臣还是能看的清楚的,一旦这佃户、自耕农不事农桑,都去做了学徒,那么匠人就无法获得足够的劳动报酬了,这样匠人反而懈怠,怠惰因循之下,反而不利于南衙手工作坊的兴旺。”

“遮奢户为求一时之利短视,朝廷不能短视。”

郭朝宾好不容易开口一次,就直接开始长篇大论了,一直说了一刻钟才停下,他不是在胡说,大明现在的手工作坊是极为脆弱的,一旦穷民苦力的数量激增,势必会影响到工价,当工匠无法获得足够的劳动报酬时,生产的积极性和技术创新的热情就会降低,反而导致生产效率降低。

遮奢户们想的无非是降本增效,降低成本增加效益,手工作坊的成本,人工成本居高不下,放宽了这些限制,看似能短时间内降低人工成本,短期内,一年两年内,可能会促进市场的蓬勃发展,但整体效率低下,盈利降低,遮奢户们势必会持币观望,不肯投资,大明整体生产规模会降低。

贻害无穷。

郭朝宾略显无奈的说道:“陛下,这可能有些难以理解,但生产是这样的,一个熟练的织娘,一天可以织半尺,但一个不熟练的织娘,一日能织几寸就是极好的,若是这个熟练的织娘不肯认真做,那就耽误生产了,遮奢户们急功近利,朝廷则应该看的更远,徐徐图之。”

“永定毛呢厂就是个典型的例子,摊子那么大,盈利仍然超过了民坊。”

“朕本来听得云里雾里,但郭尚书一提永定毛呢官厂,朕便明白了!”朱翊钧本来对郭朝宾说的不太明白,但郭朝宾一举例,朱翊钧就立刻懂了。

郭朝宾说的复杂,若是总结的话,就是防止‘你不干,有的是人干,其实全都在摸鱼’的恶性循环,应该建立像毛呢官厂‘你好好干我多给钱,大家都好好干’那样的良性循环。

大明的手工作坊、大规模雇佣生产还在萌芽,如果短视,势必扼杀大明从小农经济向商品经济的蜕变。

遮奢户为私,大明为公,遮奢户为求自身利益,短视无可厚非,但朝廷必须要目光长远,最起码,不能鼠目寸光。

“嗯,那就依郭尚书所言。”朱翊钧选择了郭朝宾的建议,郭朝宾是一个很慎重的人,他不是无的放矢。

大明的工匠数量并不是停滞,而是在稳定增长,是能够满足需要的。

按照郭朝宾的说法去做,大明朝廷肯定要被遮奢户骂是开当铺的顽固派,守旧派,不肯适应当下形势,革故鼎新。

但朝廷有朝廷的考虑,农桑为根本,土地还是需要人去耕种的。

漫长的廷议终于结束,朱翊钧伸了个懒腰,打算用过午膳,就去操阅军马。

朱翊钧在结束了北大营操阅军马之后,就到了北镇抚司,一来要亲自过问一下李元约的案子,二来,他要从北镇抚司出发,看个热闹。

“李元约的尸首呢?”朱翊钧询问着赵梦佑,仵作的报告已经出了。

“这里都是李元约。”赵梦佑指了指面前的一个棺材,好歹是进士出身,家里还是准备了一口棺材。

朱翊钧沉默了下说道:“缇帅最近非常风趣,打开看看吧。”

赵梦佑面色极为为难的说道:“陛下,别看了吧,那丈夫杀人分尸,李元约和妇人被一起分了,这也分不清楚谁是谁了,就都放一个棺材里了。”

“缝不起来了吗?”朱翊钧略显犹豫的问道。

赵梦佑十分确信的说道:“缝不起来,仵作都吐了。”

“那算了,不看了,走,看热闹去。”朱翊钧最终没有让赵梦佑打开棺材,一堆烂肉,的确没什么看的,专业的仵作都顶不住,朱翊钧这个天生贵人,更顶不住了。

朱翊钧去了燕兴楼,这个大明京师最大的酒楼,热闹很多。

这次的热闹,是燕兴楼船舶票证的交易行,今天开市了,朱翊钧打算看看今年的形势。

万历八年一月起,五桅过洋船丁型商舶,会再次加入认筹的套餐之内,朱翊钧去燕兴楼不是看哄抢,而是看新年第一天的行情。

朱翊钧到了燕兴楼,五桅、三桅船,全部认筹结束,而之前船舶票证的价格,也是又涨了一轮。

“这直接涨了一成,从七银七钱每张,涨到了八银四钱每张?这个涨幅,有点怪。”朱翊钧拿着个算盘,噼里啪啦的打了一下,最近并没有大笔的资金注入市场,这个涨幅,实在是有点超过了朱翊钧的预料。

内帑太监崔敏笑着说道:“陛下,正月初十,松江远洋商行进行年度结报,去年一整年船只安全回航从八成,涨到了九成,这新年一开市,立刻就芝麻开花,节节高了。”

“之所以有如此的回航率,一来是因为海路跑熟了,二来得益于吕宋总督府、长崎总督府、琉球等地的安定,若是闹倭患,怕是不升反降。”

“嗯,好!孙克弘做得好。”朱翊钧拿起了远洋商行的年度结报,的确是个捷报。

“陛下,有个事儿,交易行的船东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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