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1 / 2)
郑宴离虽说迟钝,但也不傻。
他早发觉杨府家丁看他的眼神都挺傲慢的,便处处小心谨慎;而他越是拘谨有礼貌、处处忍气吞声,那些势利眼的家奴偏就越是瞧不起他,甚至都不拿正眼看他;
瑾瑜则正相反,她的难缠和不好惹都是写在脸上的;而她越是处处挑三拣四,那些人就越是低三下四地小心伺候,生怕稍有怠慢就招来一大堆难听话。
别说是她,就连她带来的四个丫头也个个都是趾高气扬——当街能扒人裤子的主儿,哪一个会是好惹的?尤其那个小刀,一看就是有功夫在身的……
甚至入席的时候,按规矩丫鬟和随从是要在外头隔间另设一桌的,但瑾瑜扫了一眼宴会厅,说这地方这么大,不如直接摆两桌一起吃好了。
管家一时有些为难:自古尊卑有别,奴才怎么可以跟主子一同吃饭?从没见过这样的规矩。
“那你是没遇见我!你要早遇见我早就有这规矩了。”
瑾瑜笑道,把披风脱了顺手递给身边的桃子,又指了指小娥:“比如这位,她可是我们枢密院著名的拆蛋专家,技术一流!你们府上就算专门请她来赴宴,人家都未必能赏脸呢!”
说着,她比了个剪刀的手势:“不过,你运气好!今天就算看我面子——安全无痛,拆一送一,还可送免费体验哦。”
小娥的笑容温和人畜无害,但管家却隐隐觉得胯下一阵凉意——从刚才在门口时起,他就觉得这几个人绝非善类!如今主人又不在……都说穿得越粉打人越狠,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忍一时风平浪静。
他决定不再提出任何异议,无论她说什么都立刻让人照办。
于是,屋里摆了两桌,不分主次,菜品也完全一样;管家亲自在旁服侍,不敢有丝毫怠慢,只希望她们赶紧吃完走人,别再生出事端。
郑宴离瞧着竟有些羡慕:“你是怎么做到来求人办事还能如此嚣张的?”
“求他办事?”
瑾瑜不由笑道:“自你来之后,这事他不想管都不成了!而我给他送的礼物,正是他与皇帝交涉的重要筹码——皇帝想废后却并没有皇后的把柄,而许方要杀我的事却是证据确凿。现在他得感谢我还来不及呢!”
没想到,自己还竟成了她的最佳助攻?
郑宴离一时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沮丧,他来时真没想那么多。
瑾瑜瞥了一眼旁边的管家,又笑笑地对郑宴离说道:“你为什么嚣张不起来?因为你‘郑国舅’的势力是凭借宫里的娘娘,并不是你自己有本事;而我现在能坐在这,可不是因为求他,是他不得不开门请我进来,又不得不好好款待我。”
这话,他是服气的。
虽说她背后有枢密院的支持,但无论是救太子还是拒亲,审嫌犯、抓密探、躲过许方的追杀,哪一件凭的不是她自己的本事?
毫无防备的,瑾瑜话锋突然一转,笑容诡异:“怎么样,考虑加入我们吗?”
郑宴离差点一口饭喷出来——又来?
“你们挖墙角……就不挑时候的吗?”
郑宴离一脸忌讳地看看周围:身边可是有那么多双眼睛耳朵呢!你就一点也不打算保密是吗?
“因为我挖得光明正大,理直气也壮啊!”
郑宴离扶额:“……你就不能换个人吗?”
“为什么要换?我喜欢谁才会挖谁呢。”
瑾瑜若无其事地继续夹菜吃饭,郑宴离飞快地看了她一眼:这话在他听来,似乎有点别的深意?
郑宴离不说话,但瑾瑜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你觉得,如果皇上知道你现在正跟我坐一桌吃饭,会作何感想?”
……不敢想。
郑宴离愣了愣,随即继续扒饭:爱咋咋,随便吧。
但他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皇上说是皇后杀了许方,这事虽无证据,但是万一呢?
想到这,他抬起头:“你们枢密院是不是在宫里安插了眼线?”
“是啊。”
没想到瑾瑜答得非常爽快:“我早都说了,枢密院的眼线遍布京城!各个衙门,什么锦衣卫羽林卫城防营,还有文武百官、三教九流,我们的人多了去了!哪儿都有!”
刚听到上半句,郑宴离差点就信以为真了,但随即泄气,却又不死心地追问道:“真的在皇后宫里吗?许方真是她杀的?”
“对啊。”
她言之凿凿,就跟亲眼看到一样。
但郑宴离反而更加疑惑:“真的假的?你哄我呢?”
“你看,”瑾瑜耸耸肩:“我说是,你不相信;我说不是,你又觉得我骗你——那你干嘛要问呢?”
郑宴离放弃地叹了口气。
沉默一阵,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跟她当面求证:如果这件事真有枢密院的参与,那么瑾瑜肯定是最接近核心机密的人——皇帝到底是窥得天机还是抽风,她一定知道。
但他又深知她的狡猾,于是压低声音问道:
“你们的暗桩,就是皇后本人吗?”
瑾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眯起眼、冲他勾勾手指。
郑宴离以为她当真有机密的话要说,赶紧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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