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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朱熹王阳明都错了(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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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接触到泰州学派的学问。

李贽拉着苏泽说道:“我就叫你汝霖,你就叫我宏甫,莫要搞什么繁文缛节,如何?”

果然史书上说李贽是“轻视礼法,不拘名教”的狂士,在重视辈分礼法的大明,他这样的人实在不多。

但是苏泽还是摇头说道:“我称呼先生的号吧。”

李贽想了想说道:“那就叫我卓吾吧。”

“卓吾先生。”

李贽有些失望,本以为苏泽少年解元,应该是个年少轻狂的性格,却没想到他性子这么稳重,和他那个木头人一样的姐夫差不多,这让在南京混过的李贽有些失望。

此时的南京,处于文风最盛的江南地区,可以说是名人狂士层出不穷,李贽这样的在江南地区都算不上什么。

这样一板一眼的人,怎么写出《牡丹亭》这样的神作的呢?

李贽在南京国子监的时候,接到了方若兰寄过来的《牡丹亭》,一时惊为天人,他在南京国子监中推广,众人也都认为苏泽是大才。

“汝霖知道格物致知吧?”李贽看着苏泽问道。

原来这个时候李贽接受的还是心学思想,不过也正常,此时是心学昌盛的时期,泰州学派也只算是心学的一个分支。

南京所在的江浙地区,也是心学传播最广泛的地区,李贽热心于心学自然很正常。

苏泽说道:“格物致知,致良知吗?略懂。”

对于格物致知的认识,儒家解释各不相同。

朱熹认为“格物致知”就是从万事万物中究察事理从而获得知识。

和陆九渊则认为这个“格”的意思是革除,意在言格去物欲而求得天理,反对在心外去穷理求知。

而王阳明更进一步,认为“致知”就是致良知,“格物”就是正物,于是将“格物致知”说成“致知格物”,也就是“致吾心之良知于事事物物”。

所以苏泽说到了致良知,李贽就知道苏泽是知道心学的,他立刻高兴的讨论起来。

“汝霖,我近日研究《荀子》,其中有‘冰,水为之,而寒于水’这句,略有所得。”

“请赐教。”

李贽说道:“汝霖你可知道制盐的卤水?这冬日卤水和普通水一起放在屋外,普通的水结冰而卤水不结,岂不是说卤水和冰一样寒?水和冰一样寒,是不是荀子错了?”

苏泽倒是一点不意外李贽说出“荀子错了”这样的话,从李贽的一生来看他一向是蔑视权威的人。

不过这样的聪明人,也最容易钻牛角尖,喜欢吊书袋扣字研究,最后陷入到了空谈的哲学思辨中。

而如今的心学就这样的趋势,人人都在讲究格物致知,可是谁也说不出到底要怎么“致良知”,一切讨论都陷入到空谈中。

不过从这里也可以看出来李贽非常善于观察,他已经发现了饱和溶液的冰点低于水这件事。

苏泽摇头说道:

“不是荀子错了,是朱子、阳明先生都错了。”

李贽本来习惯性要反驳苏泽,这是他在南京和人辩经养成的习惯,他刚刚张口,却听清楚了苏泽的话。

“什么?!”

原以为自己说荀子错了,苏泽会惊骇,可是苏泽竟然一口气将朱熹和王阳明都驳斥了。

要知道荀子在儒家的地位本来就比较尴尬,他的作品很多儒生都是不习的,这位也就是说起来地位高,其实在大明儒生心中的地位是不如王阳明和朱熹的。

这两人,一个是大明朝科举官方思想,一位是儒家新圣,现在苏泽竟然一口气说他们都错了?

狂!

李贽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狂徒!

没想到苏泽如此温文尔雅的外表下,竟然有如此狂妄的思想!

不愧是我家甥婿!

在南京国子监辩经无敌手的李贽,燃起了辩经的兴致来。

但是辩经不是比谁的立论怪异就能获胜的,还需要能将对方说服,最少也要驳倒对方的论点。

李贽挺直了身体,做出一副战斗姿态,他举手说道:“汝霖请讲!”

苏泽淡淡的说道:“格物是格物,致知是致知,明明是两种东西,先人不解其意而混为一谈。”

看到李贽在思考,苏泽继续说道:

“就以冰水为例,我在南平曾经以热胀冷缩为原理制作一物,名为温度计。”

苏泽讲解了温度计的原理,然后说道:“若用温度计来测,卓吾先生的问题不言自明,混合盐卤的水结冰的温度要比纯水要更低,才有水结冰而盐卤不结冰的情况出现。”

李贽心头狂震,他虽然没见过温度计,但是听了苏泽所说的原理,也觉得这个东西可行。

是啊,如果温度可以定量,那自己那个问题就不需要研究了,只需要记录结果就可以了。

苏泽说道:“格物,就是穷究物之理也,而物理是什么?是不变的大道。”

“水沸而腾,水冷结冰,这些都是物之理,物之理是恒常的,不以人的意识而有任何变化。”

这句话虽然有些前卫,但是苏泽说的水遇冷结冰,遇到热沸腾,确实是恒定的,是人的意识无法影响的,他不由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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