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小巷(2 / 3)
千名马兵刚刚赶到市镇外,前方市镇中冒出几股白烟,各条街巷外跑出上千名流寇,在旷野中四散逃窜,甚至有的流寇是从河道上出现,身上湿漉漉的,分明是从桥上跳下或是从对岸越河而过。
张献忠仔细看着那些街口,各处仍陆续有厮养逃窜出来,银锭桥的防御在这么短时间里已经被完全击溃,也让他有些焦心,房屋遮挡了视线,暂时还没看到那支官兵的踪迹。
虽然已有上千马兵和老营赶到,后面还有更多厮养,人数很快能达到上万,但众人依旧人心惶惶,在场的巨寇也不敢将人马投入眼前这个集市。
张献忠心头也有些震惊,按照他们的想法,在新河边耽搁的时间并不长,那些官兵登岸总要费时,他们带马兵到银锭桥助守,怎么也能赶在他们前面,谁知对方已经打到了西头。
这支不知哪里来的官军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银锭桥恐怕守不住了,而损失最大的是驻扎在附近的马守应。
在多年流窜中形成的惯例,他们到达一处地方都会暂时在房屋中歇息,让体力和精神都能得到恢复,在冬天更是如此,走的时候再一把火烧了,让后面追来的官兵没办法利用。
江浦县作为大江上的交通要道,一向都是富裕地区,城外也有大量房屋,银锭桥虽然规模不如城池,但作为集市有大量的物资和房屋,马守应的人马就驻扎在这一带,既防备浦子口援军,又能有良好的条件储物和御寒。
他们从庐州出来虽然只破了全椒,但江北沿江一带民生殷富,官道沿途的大小集镇星罗棋布,他们仍抢掠到了丰富的物资。
以流贼马兵的哨探能力,能预警绝大部分陆地追兵,通过破坏沿途基础设施,短暂行军后又能获得撤退优势,但这次的水运官兵显然超出了他们的经验,因为马兵没法侦查江上的动向。
这支官兵来势汹汹,上岸之后立刻展开攻势,一个时辰内就攻克了五里之外的银锭桥,与一般官军步兵的行动迟缓不可同日而语。
马守应脸色阴沉,他有一部马兵驻扎在此处,虽然其中大多逃出,但他们抢夺的物资都留在集镇中,根本来不及搬出,可谓损失惨重。
刘国能转头看看几人,“离我等营地只有十里,不能由得这官兵在此处,这集市夺得回否?”
还不等几人回答,一个管队逃出街口,一路撒着银子,围观的流寇知道官兵就在身后了。
第一个官兵出现在集镇大街的街口,此人一身铁甲,手中拿着一支长矛,上半截已染成红色,他竟然比那管队还跑得快,几步追到管队背后,当着数千流寇的面,一枪将那管队扎个对穿,踩着尸体抽出枪杆后,那官兵停下来,就这样大模大样的站在街口,对满地的银锭视若无睹。
他身后跟着出现了其他官兵,全数都是铁甲,有人在大声下令,这些长矛兵纷纷停下,在街口结阵防御,阵型仍颇为严整。
原野中围聚的流寇有些骚动,他们久经沙场,官兵强不强看一眼就知道。
在场的流寇头目此时面色凝重,一看这身装备,比边军的甲还厚,一般边军的家丁也是用锁子甲、棉甲或布甲,因为要考虑马匹的负重,像这样的鳞甲要将官的身边亲卫才用,因为他们有多马,或者有厮养负责背负。
这种重步兵速度缓慢,如果是他们在后面追击,大家是一点不害怕的,但若是要他们去进攻这样的铁甲兵镇守的集市,他们也绝不会从命。
扫地王看向刘国能,“看这甲,夺回集市便不要提了,大伙要商议往哪里撤的事。”
张献忠蜡黄的脸上抖动了一下,“有四哥合营,咱们连大曹也杀了,害怕这驴球子的江南兵。”
马守应身下坐骑不安的移动了一步,他拉拉缰绳控制住,“说得在理,这许多人,要撤今日也撤不了,老八你说个主意,他们眼下占了桥,咱们在何处挡住他们。”
张献忠左右看看道,“千把人的总兵,有点甲又怎地,咱老子不信他敢直到江浦城下,咱们马多,谁他妈挡他们,闯塌天带你的老营走北边那桥过去……”
刘国能突然冷冷道,“大伙的事得大伙都出力。”
马守应阴冷的眼睛转过去,看了刘国能一眼,眼下损失最大的是他,刘国能显然是不想跟这支兵马单拼,还要拖着各家都出兵。
扫地王观察了其他几人片刻,嘿嘿笑着道,“老八这意思,那狗官只有千把人,要马兵从后边拖着他们,银锭桥这边他们就不敢攻,不过闯塌天怕得也对,北边那桥过去容易,退路也就剩那么一条,万一被官兵这般堵了,一匹马也回不来,谁家的老营谁家不心痛。”
张献忠面无表情的等了片刻,突然又挤出笑来。
“那便各家各出一百,马兵还是老营不论。”他偏头看了一下,末尾还有个势力小的摇天动,又补充一句道,“摇天动出五十,各位老长家有没有愿去领头的?”
几个流寇头目都不说话,连摇天动都不愿去。流寇的营头都是松散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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