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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二章 燧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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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起来。

自生火铳就掉在身边,击锤上固定燧石的螺栓松动了,不知是不是巷道中摔落的时候造成的,好在螺栓仍在。

双方第二轮交战开始,七个人挥舞着兵器互相砍杀,左侧两个巴牙喇仍从两个方向围攻一个安庆重步兵,而徐愣子这次直接攻击那山文甲鞑子。

兵刃交击中夹杂着闷哼惨叫声,吴达财看到又一个安庆兵身形摇晃,快要站立不住。

咬咬牙单手抓住火铳,往侧面扑下去,用没受伤的一侧手臂撑住身体,仍痛得啊的大喊一声,场中拼杀正酣,没有人去留意他。

吴达财单手拖着火铳,靠着手肘支撑往前爬,每一个动作都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前方人影晃动,他没有精力去看,那块燧石落在两具尸体之间,吴达财用尽全力爬上面前的尸体,额头已经满是豆大的汗水,吴达财脸色由红变成苍白,汗水连珠般滑下,眼珠被汗水刺激得一阵阵刺痛。

吴达财激烈的喘息着,在往尸体上爬了一步,那块黑黑的燧石出现在眼前,吴达财吃力的伸手过去,仍差了一点。

外面又一声炮响,接着传来两声火铳射击声,还有弓弦震动的嘣嘣声响。

吴达财稍稍抬起目光,前方的一个安庆兵刚刚倒下,唯一站着的只剩下徐愣子,他的斧头从一个清兵的胸膛收回,脚步趔趄了一下,似乎腿脚受伤了,他的面前还有三个清军。

左侧的清军伤势加重,上身已经直不起来,但他仍抓着云梯刀,山文甲鞑子握持着线枪,试探着朝徐愣子的腿甲刺杀。

吴达财吸一口气,完好的脚用力一蹬,把左臂伸到最远,终于摸到了燧石,吴达财用力夹住,忍住袭来的剧痛收了回来。

前方传来兵器交击声,吴达财喘着气,摸索到螺栓,将燧石夹在里面,然后吃力的转动螺栓固定住。

终于转不动了,吴达财用尽全力坐起来,只见左侧鞑子已经倒下,月斧就嵌在他的头盔顶上,一个鞑子从背后抱住了徐愣子,用力扭动着想要将他摔倒,徐愣子则抽出短刀,但握刀的手被那鞑子牢牢固定住,完全无法活动,身体也无法移动位置。

山文甲鞑子换了一根刀棍,不停朝着徐愣子的头面部砸击,徐愣子无力阻挡,头盔上砸出了多个凹陷,面甲挂钩断了两根,已经歪斜在一旁,每次砸击后,三人都发出野兽般的低沉吼叫。

吴达财举起自生火铳,用力掰开了击锤,燧石固定在击锤中,自生火铳整装待发。

突然吴达财看到了空荡荡的药锅,挡片早就被拨开,药锅里面已经完全没有引药。

在山文甲鞑子的猛力砸击下,徐愣子的头盔上遍布凹痕。

吴达财绝望的张着嘴,他虽然只短暂使用火铳,但也知道没有引药是无法击发的,这支火铳就毫无用处,只用片刻功夫,这两个鞑子就会杀了徐愣子,然后就轮到吴达财。

周围地上还有武器,吴达财没有力气去捡,因为即便拿到了,也完全不是那两个清军的对手。

突然旁边伸出一双手来,用一个什么东西在火铳上敲击,吴达财茫然的看过去,竟然是那个哭了半天的火器兵。

这火器兵脸色苍白,他没有拿任何火铳,背上也没有武器,只有手中的铜壶朝着药锅里面抖动,长长的壶嘴不时撞到药锅边缘,连连发出当当声。

这火器兵全身抖得筛糠一般,火药漏得到处都是,药锅中只装了一半,那边的山文甲鞑子怒吼一声,火器兵全身僵直,一跤跌坐在地上。

吴达财转头看去,徐愣子已经贴到墙边,倚靠着墙壁没有倒下,但身体已摇摇欲坠。

山文甲鞑子正将刀棍举起,吴达财举起了自生火铳对准那山文甲鞑子,胸口的疼痛让他全身颤抖,枪口剧烈的抖动着。

刀棍到了最高点,准备向着徐愣子的头顶砸下,脸色苍白的吴达财猛地扣动了扳钩,枪身内蓄能的簧片飞快弹开,推动着击锤向药锅上的钢片落去,清脆的撞击声中,一片火星落入只有半锅引药的药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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