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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千夫所指(六)(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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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晟乍见被他遗忘到脑后的公输兰时,自然而然就想起了公输即若。

而那个由公输即若假扮的“黎师”,自那日在桑宅重伤付荣后,便自此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但宇文晟却并不担心他会离开邺国回到北渊。

一个公输兰,或许现在还得再加上一个桑瑄青为诱饵钓着他,他迟早还是会乖乖现身的。

只是这公输即若与桑瑄青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她真正效忠的对象,究竟是墨家、还是公输家,或者是那个一开始就被她抛出来当烟雾弹的巨鹿国……

目前一切都还处于扑朔迷离的阶段,但没关系,他很快就可以知道了。

宇文晟叫人将公输兰手上的东西拿过来。

这一看,发现是一张军事布防图,其中的真实准确率有多少先不提,只是上面的绘图方式与桑瑄青的营寨地图乍看之下,十分相似。

寻常舆图分道里、准望、高下、方邪、迂直等,其中六项制度原则受当代传统影响,基本上一致,但郑曲尺所绘制的舆图却不尽相同,甚至有一种另辟蹊径的新式绘作风格。

“你从哪里得到的?”宇文晟问。

公输兰见宇文晟神情依旧平静,心底有些拿不准这一份“军事布防图”究竟算不算猛药。

但她还是接照预先想好的说辞,道:“是风青给我的,当初桑瑄青的确来过一趟营寨,假意要寻人,当时风青便怀疑她是另有所图。当夜,他偷偷潜入她住处查探,却不料寻找到此物。”

“他说,此事非同小可,他并非全然搞懂了这份舆图,知晓我出自公输家,擅工谙器,遍阅图纸,便跑来请教我是否清楚,然则我也是

“眼下将军所见的布防图乃是我风青勘破玄机后补充了部分内容,这才如此清晰了然,再之后便是风青失踪了……图纸一直在我手中,我想将它交予将军,可这几日却一直见不到将军,直到今日才诉清这一切真相。”

付荣、蔚垚等人闻言,顿时都眼神有些微妙地瞥向公输兰。

王泽邦眉心皱起,只觉得公输兰这番话乍听之下,没有任何问题,但细细一想,个中却有些古怪。

郑曲尺一开始听她提及自己,以后有什么事情跟她有关,但后来越听越糊涂,越听越觉得莫名其妙。

她冷淡道:“你说那是什么?”

这女人在讲笑话吗?还布防图,她是梦游的时候画的,还是被人摄了魂的时候画的?如果真丢了件这么要紧的东西,她自己能全然不知道?

宇文晟似觉得她如今的表情挺有趣,笑了下,替公输兰答道:“福县的军事布防图。”

郑曲尺哪是真问什么图,她不接宇文晟的茬,反倒看向公输兰:“军事布防图?你说,你说那是我的?”

公输兰亦不避讳与她对视,她温声轻言道:“没错,是你的。”

郑曲尺泛白的嘴唇抿了抿,深深地看着她。

她与这公输兰说起来,还真有过一面之缘。

是在福县工坊,为争夺一块寒水石(石膏)。

如今看来,这可能是一场孽缘。

“仅凭你口头上三言两语就能确定它是我的?这上面应该没有我的姓名落款吧,更不是在我的住所当场抓获。”

公输兰见她倒是沉得住气,既不恼亦不气,反倒想钻漏洞来择出自己。

“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她一脸疑惑,然后讲出自己的理由:“风青没必要来冤枉你,我亦是,我先前偶然间见过一幅你起草的起土器设计图纸,你的图纸与一般匠师落笔侧重不同,画风亦别具一格,是别人很难模仿的,还有那上面标注的字迹,也可以找人来辨别一下,是否是你的。”

她倒是将一切摆得头头是道。

实则字字都欲致她于死地。

可郑曲尺当真是想不起来,“桑瑄青”又究竟是在哪里往死里得罪过她。

要叫她这样来陷害自己。

虽说她想不通这其中的缘由,但是对方费下这么大的劲来捏造一份假的“军事布防图”诬陷她,其目的显而易见。

郑曲尺问她:“我听你说得像是很懂行的样子,不知你又是谁?你的话就一定具有参考性吗?”

公输兰微微一笑,她虽谦逊不露锋芒,但骨子里的傲气却全刻在她的姓氏当中:“我是公输兰。”

公输……

郑曲尺如今也不再是当初的井底之蛙了,她忽然顿悟:“你是公输家的人?”

“对,公输即若是我兄长。”

言下之意,她的话是具有权威性的。

郑曲尺以为自己懂起公输兰为何非得弄死她了,或许是因为公输家跟墨家之间的仇怨。

她不再纠结公输兰为何想要对付她这件事情了,现在更重要的是摆脱这“欲加之罪”。

“你怎么确定,我就只会这一种风格?”

公输兰一怔:“你说什么?”

郑曲尺转过身,从袖兜里掏出一块涂脸的黑炭笔,走到石场东侧那一块被开凿过的平面石上。

那数丈高的青褐色石面如削如切,光滑平整,她静静地凝注了片刻,道。

“你说,我绘制的图样与旁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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