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兵败如山倒（1 / 2）

秦军的崩溃速度比想象的更快，溃败绝不是想象中如同多米诺骨牌那样一个个倒下，而是如同山顶滚落的巨石，在没有触地之前，只会越来越快。

快到还没等苻坚从幼弟死去的伤痛中反应过来，前后左右诸军已经全部作鸟兽散。

“陛下快走！”

从溃兵中跑出来的张蚝冲到小山之下高喊。

苻坚前半生经历大小战争无数，自然知道情势，当即挑了一匹良驹，拨马便逃，连山上镶金嵌玉的云母辇都顾不上了。

就在苻坚跑到山下之后，隐隐听见背后高喊：“杀啊！活捉苻坚！”

苻坚更加奋力挥鞭，乱军之中谁管你是什么身份，大家只顾着逃命，前方的苻坚侍卫只能挥刀猛砍，为皇帝杀出一条通路。

楚军的旗帜也已经出现在视野之中，但是苻坚今天穿着一身青甲，混在乱兵之中并不显眼，楚军战士看见了云母辇，以为苻坚在上面，一股脑冲向小山。

这就给了苻坚逃命之机，等刘裕赶到，苻坚已经逃出了山下溃兵的范围。

在山上刘裕看见一队装备精良的人马冲出人群，自知已经追赶不上，马上命令道：“放箭！！！”

刘牢之的大旗也随后赶来，两只前锋人马都已经气喘吁吁。

刘裕指着豪华的云母辇对刘牢之道：“苻坚从山下跑了。”

刘牢之眼见手下已经东倒西歪，摆摆手一屁股坐到云母辇上道：“跑就跑吧，老子是追不上了。”

此时寿阳城的守军同样望风而逃，楚军占领了城池，冲天的狼烟燃起。

刘裕转头看见寿阳的狼烟，对刘牢之道：“不知道高衡能不能拦得住，咱们是无能为力了。”

就在两人在山坡上暂歇之时，谢玄，谢石带着后面的生力军乘胜追击，一路杀到青冈。梁成军情形再次重演，几十万人争渡淮河。侥幸逃脱性命的，听见道旁风声鹤唳，都以为楚军将至，昼夜不敢停息，冻饿交并，十死七八。

“高衡，可有苻坚的踪影？”

面对谢玄的询问，高衡遗憾道：“回大帅，我部过来的时候，已经有小部分秦军渡过淮水，苻坚应该已经跑了。”

苻坚也确实命不该绝，刘裕的几轮箭雨只有一支射中苻坚小腿，就在高衡堵截之时险之又险地渡过淮水，逃出生天。此时身边只剩下十几个侍卫。

......

淝水大败的消息传到荆州战场，郧城的慕容伟得知消息，扔下前面安陆的姜成两万大军，直接跑路。

驻守夏口的桓石民比他还先得知消息，立刻领军渡过长江，兵围安陆。

随着淝水大败，皇帝不知所踪的消息传来，安陆守军士气涣散，加之后路断绝。安陆被桓石民轻松攻克，姜成也死于乱军之中。

此时慕容垂还在领军准备支援寿阳，慕容宝匆匆来报：“父亲，淝水大败全军覆没，阳平公死于乱军之中，皇帝不知所踪！”

“什么！”慕容垂惊立而起：“消息可靠吗？”

慕容宝赶紧道：“是慕容伟传来的消息，楚军正沿着淮水一路西来，他让父亲赶紧北返，否则可能就跑不掉了。”

慕容垂赶紧召集众将，下令转道向北，先跑过淮河再说。

“哈哈，好！太好了！”收到消息的桓伊放声大笑：“传令全军，准备渡江，苻坚身死，慕容垂北逃。我要再打一次襄阳！”

“......”

建康城东，谢氏别院。

谢安正与谢玄的好友张玄对弈。

张玄抿了一口茶，笑着对谢安道：“安石先生，这都半日过去了，该你落子了。”

谢安一脸便秘的表情，抬头看了一眼张玄道：“急什么，所谓长考，就是要把方方面面都算计道，否则哪里来的‘长’字。”说罢继续低头盯着棋盘。

谢安的棋力不如谢玄，同样也比不上谢玄的这位好友，与谢玄并称“南北二玄”的张玄。

但是今天其他人都有要务，只剩张玄无事，谢安棋瘾上来了，非要拉着张玄下棋。张玄知道谢安算是个臭棋篓子，面子上有些不愿意，于是谢安拿出自己心爱的这间小筑做赌。

张玄端着茶盅笑道：“安石先生，不就是一间山中小筑嘛，您要是不想给，我就不要了。”

谢安再次抬头道：“嘿，你这小子，怎么说话的。一间别院而已。老夫还会舍不得？”

“呵呵，那可说不定，这间清风院可是安石先生的心头至爱啊。”

就在一老一少斗嘴间，突然有谢氏的仆人走进来，递上一封密信。

谢安拆开密信，细细扫了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将密信放下。

“咄。”谢安抬手落子。

“咦？”张玄惊讶一声，发现白棋的大龙好像还有活起来的意思，连忙落子准备擒杀。

两人你来我往，交替落子。

放下密信的谢安有如神助，硬生生将大龙从黑棋的包围中解救出来。胜负之势瞬间逆转。

“当啷。”

张玄投子告负。

谢安收起棋子笑道：“小子，你这棋艺还得练啊。得胜而骄，势败而馁。这等心境怎么能行呢？”

谢安得意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