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决心（1 / 2）

七十八颗人头，被悬挂在湘乡城楼之上，北风吹来，悬挂的头颅相互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

城中五万士卒，噤若寒蝉，再也无人敢发出一丝声响。甚至于见到孟兆祥，就跟老鼠见了猫一般，宁愿绕道，也不愿跟他迎头碰上。

自从发生城门口之事之后，孟兆祥遭到沉重打击，整日酗酒，再无往日酾酒临江，挥斥方遒的洒脱与豪迈。

整个湘乡城中，陷入一片死寂，唯有城外的贼兵越围越紧，好似要将城中的大军困死在湘乡城内。

李春旺依旧没有出现。他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既没有出现在湘乡，指挥大军，也没有出现在长沙，湘潭，偷袭两地。

好似这个人，自从离开了衡阳，便离开了这个世界，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么大一个人，怎么会凭空消失？”宁乡境内，安永淳将手中的镇纸，重重拍在桌面上，发出碰的一声。

温知礼心中一震，连忙跪了下来，“大人，锦衣卫正在找，不过自从李春旺离开了衡阳以来，行踪一直飘忽不定。

他先是向北，抵达湘潭境内，随后没过两天，便从湘潭境内消失。锦衣卫的人迅速查找，终于在萍乡一带发现了李春旺的踪迹。

不过，等我们赶到萍乡的时候，李春旺再次消失。有人说，看到一股大军向东去了，有人说看到一股匪徒向山上去了，甚至还有人看到李春旺化作商旅，向西而来。

种种传闻不一而足，锦衣卫拼了命寻找，却怎么都没发现李春旺的足迹。不过，还请大人给我们时间，我们一定能查到李春旺的踪迹。”

“等你们查到，黄花菜都凉了。”

“三日。还请大人再给我三日时间，我若是还找不到李春旺的踪迹，愿自裁以谢大人厚恩。”说着，温知礼恭敬地朝着安永淳磕了三个头，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安永淳见此，有心说些什么，却最终还是一言不发，任由温知礼立下了军令状，逐渐远去。

温知礼走后，何望山看着面色不善的安永淳，开口问道：“大人，我军在长沙，湘潭等地的大军该如何是好？

他们驻扎在两城之外数里之远，必然隐蔽不了多长时间。若是被城内的人发现我们，势必又是一场风波。属下建议，我军要不就此趁机拿下长沙，湘潭。

至于理由，则可以到时候再说。”

安永淳靠在椅被，眼睛微闭，没有说话。事实上，当李春旺迟迟没有出现在长沙，湘潭城下的时候，安永淳派在长沙，湘潭附近的何望山，屈可申便处于一种尴尬的地步。

如果，就此退兵，那以前为此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都化作了泡影，但若是就此进攻两县，则谋反的帽子就扣在了安永淳，乃至整个朗州军的头上。

进退两难，如之奈何？

“北方现在是一个什么局势？我记得前几天曾说，朝廷准备派兵部侍郎王之良作为总督，南下平乱？”

安永淳没有正面回应何望山的问话，反而问出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关的问题。

何望山微微一愣，还是脱口道：“正是。月前，王之良率领三千三千营骑兵，轻装简行，南下山东，与驻扎在山东的辽东，蓟州边军会合。

想来，此时应当已经进入河南平叛了。”

“那他们的军粮供应又是如何解决？”

“还能如何解决，抢呗。”何望山轻笑，“据说，王之良刚抵达山东，便借口流寇侵扰，全军洗劫了临清。

临清可是大城，地处南北交通的要道，更重要的是，运河从临清境内路过，故而，临清的财富，比之苏杭虽有不如，但在山东也能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大城。

王之良洗劫了临清，真可谓一口吃成了胖子。不仅军粮供应的问题解决了，更有剩余给

如今，整个蓟州，辽东的边兵群情激奋，恨不得就此杀入河南，斩了山西，宣大，那群叛兵，好领王大人的赏赐。”

安永淳眉头微皱，“王之良劫掠临清，就没人给朝廷上梳弹劾？”

“有，怎么没有。”何望山冷冷道，“不过，据说这个王之良乃是大皇子的人，故而尽管有罪，上面有大皇子回旋，还真无人能动王之良一根汗毛。”

“当真好狠辣手段。”安永淳嘲讽道。他忽然想到了当初曾经见过一面，那个化身田吉的当朝太子。

以当朝太子的柔弱手段，对上如今的大皇子的狠辣，或许将来大夏还真会成为大皇子的囊中之物。

“以你看，河南的战事，还有多长时间，方才能结束？”

何望山沉吟片刻，这才道：“这还真不好说。如今叛乱的不是当初看似强大，实则虚弱的白莲教，而是山西，宣大的边军精锐。

国朝素来以边军为倚重，而边军之中，向来以宣大，蓟辽为雄。如今这两股当初朝廷的左右手互搏，谁胜谁负还真一时难以判断。

不过，朝廷毕竟是朝廷，南方富庶之地未失，还在源源不断给京中运送粮草，而河南残破之地，连年的战乱，灾荒早就将河南掏空。

短期来看，双方或许互有胜败，但长期来看，朝廷迟早会将叛乱平定。不过，这个时间可能会很长。”

“能有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