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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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叱云氏的想法很简单,幼子已死,识茵既已成了陈留侯府的人,当今最要紧的事便是想办法同长子圆房,诞下子嗣,过继给幼子一脉。

至于长子——她就不信,这么个娇滴滴的新妇日日在他眼前转悠,投怀送抱,他当真能坐怀不乱。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嘴上说得再动人,仍旧会喜欢年轻漂亮的。他身上流着谢浔的血,又能好到哪里去?

大不了,为着补偿他,她日后再为他娶一房美妻便是。

主意既拿定,她派人挑给儿媳的皆是从民间搜罗来的“珍品”,其中不乏从勾栏中购得的,内容远比贵族人家里收藏的大胆。

绘图之逼真,花样之繁多,识茵捧在手里时,只看了一眼便合上了书,心脏在胸腔里砰砰急跳。

她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只知道自古娶妻娶贤,倒不知这“贤”字竟也从这上头来。

婆母派来的仆妇秦嬷嬷是她的心腹兼乳母,劝识茵道:“新妇子莫要害羞。”

“这做妇人的,早晚都有这么一遭。夫为阳,妻为阴,阴阳调和才成乾坤。咱们家二公子近来心门紧闭,就少不得要您多主动些了。”

这时候选小家女的作用就彰显出来了,若是大家闺秀,脸面极薄,必是不肯学那上头的,小家女的自尊心却没那么强。

而比起背后动辄有家族父兄撑腰的世家女,顾氏一个孤女,将来事情暴露,也好拿捏得多。

识茵毕竟才只有十六岁,虽然从小失怙寄人篱下,性子比别的同龄女子坚强一些,在这上头也是害羞的。

她晕红了莲脸,声如蚊蝇:“嬷嬷教训的是,我知晓了。”

她想得很清楚,夫君向伯父提亲娶了她,她很感激,也愿意和他相携白首,所以作为妻子,该尽的义务她也会尽。

不过她也不是没有尊严的,他要一直是这般不冷不热的态度,等过些日子,她就给他纳几门美妾,如若还是过不下去,就和离,她手里已有从顾家得来的五百两银子,到时候立个女户,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仆妇走后,识茵一个人坐在床帏里,确认左右都无人后,红着脸重新捧起了那册子。

那上面花样繁多,有用手的,用女子胸乳的,甚至还有用口的,荒唐至极。待到勉强翻完,她脸上已是烧得滚烫,肌肤也沁出一层薄汗。

身子也酸软得厉害,两股颤颤,是方才绷得过紧的缘故。她有些不好意思,唤来侍女重新沐浴。

中秋未至,洛阳城沉闷的空气里仍翻滚着一丝丝残留的燥热,将死的秋蝉有气无力地在院外秋树上嘶鸣。热气氤氲的湢浴里,识茵将自己一个人泡在浴桶中,芙颊被水汽蒸得通红。

脑海中仍残留着方才得见的幕幕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她控制不住神思不去想,只能任凭那些画面雨后春草般在脑中疯长。

画上原本粗劣不堪的线条,又在脑海中自动变化成了她和他。浴桶中的热气涌上来,仿佛漫入全身经络与气道,快要窒息。

她莫名想到,日后,她要……这般服侍他的么?

与此同时,外间书房里,谢明庭原本静坐窗边温书,没来由地心头一跳。

内室湢浴里有水声隐隐传来,他愣了一霎后才反应过来那水声源自谁,心头随之攀升起些许不明所以的情绪。

而这原是弟弟的院子,但自顾氏住进来后,整个屋子都浸润着一股女子的幽香,是昨日合卺时她身上熏着的沉水,此时也同那泻出的水声一般,扰得他莫名心烦意乱。

他耐着性子又坐了一会儿,仍旧无法忽视那似乎无处不在的幽香与水声,索性放下了书。

院子里日头正好,原先妆点新婚的红绸也已撤去,露出原先设置的几面箭靶,是谢云谏往日里练习射术之用。

谢明庭起身,取了弟弟书房壁头挂着的一把虎头弓出门。搭弓射箭,一气呵成。

羽箭脱手,箭箭皆中靶心。

箭势凌厉,如骤雨打疏荷,打得箭靶也随之微微摇晃。

院中服侍的丫鬟们都忍不住在心间拍手叫好。

大公子学文二公子学武是人尽皆知的事,这些年谁也没见到他练习弓马,没想到他不仅文章写得好,射术也一样超群呢。

识茵沐浴过后、重新换了身衣服出来时瞧见的便是青年郎君弯弓射箭的飒爽英姿。他秉弓在手,一手择箭,不紧不慢地一一搭在弦上对准靶心射出。

间或单箭,间或双箭,甚至四箭齐发,羽矢却一先一后连续而去,四支皆中。

是儒家六艺之中的五射——参连。

识茵不由看得呆了,院中,谢明庭置若未觉,依旧不急不缓地射着箭。

风卷院边秋树,带动他身上袍裾轻扬,仿佛漫天秋草簌簌。

最后一支羽矢放完,孤零零的拊掌声亦在身后响起:“郎君好厉害。”

识茵温婉笑道,莲步轻缓地走过去,“妾在家中的时候也想学,可惜并没个亲近的老师,不知郎君肯不肯垂教呢?”

他回过身来看她,她停在他身前三步开外,面上笑意如初夏芙蓉夺目,身上衣裳却是更换一新了。

鲛绡轻薄玉肌透,春娇入眼横波溜。微风拂过,她身上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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