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2 / 2)
药有些烫,溧阳轻轻吹了吹,漫不经心道:“顾太后知晓你得病后吓得要将婚期提前,说是想冲喜,陛下不允,两人吵了一架。太后生陛下气呢,你身子好了要去宫里劝劝太后娘娘。”
“我知道。”裴琛静静的看着,听着她话家常般的口吻,心口舒服极了,眼前的女子终于是她的了。
前世的艰辛,这辈子的苦难,都值得。
溧阳耐心地喂药,将陛下与太后吵架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说了出来,语气轻快,太后如今就是定海神针,她在,诸方平衡。
裴琛听得细心,也不多话,一碗药喝尽了,也不觉得苦。
“我觉得你们府里有些奇怪,去公主府养病,可好。”溧阳将药碗放在床头的几案上,目光沉凝下来,“我与陛下说过了,你我已订婚,便不算荒唐。”
“殿下是不是查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裴琛很快就反应过来,“无妨,我来办就是了,去你府上会让人你说的闲话,尤其是二公主。”
溧阳不再劝,而是让人端了清粥过来,一勺一勺喂给裴琛吃了。
接着是换药,手腕上的伤结痂了,每日勤换,确保不会结疤。
“下回不要伤害自己了。”溧阳说道。
裴琛没吭声也没应答,身子温暖许多。
屋内突然就安静下来,落针可闻,溧阳起身离开,道:“既然你不愿意离开,我便暂且搬过来,你我生死一体。”
裴琛一顿,溧阳已然走了。
生死一体,荣辱与共。
裴琛的脸涨得通红,可全身还是无力,大病一场,不是那么快就可以恢复的。
她要好休养身子,竟然做了殿下的药,就该想好好活下去。
她是她唯一的解药。
很快,裴琛又睡了过去,醒醒睡睡,烧终于退了,大夫松了口气。
溧阳下衙回来的时候,专门去了一趟佛堂,可惜,顾夫人不见她,哪怕听到裴琛发烧险些死了的消息后也没有露面。
溧阳在佛堂外站了许久,依旧没有见到未来婆母。
哪怕是未来儿媳的身份都不能让她进入佛堂。
溧阳无功而返,裴琛靠在软枕上看书,看的是史记。史记讲述的是先帝创建大周时期的故事,大周百花绽放,女官迭起,几乎占据了半壁江山,如今的朝堂上女官少之又少。三年一度的殿试,女子参加者也不如以前多。
不过重臣中添了不少女子,光是几位公主就让人不敢小觑。尤其是溧阳公主殿下。溧阳自幼随着女帝入朝,十八岁的年岁已在朝堂上占据一席之地。
溧阳走近,扫了一眼裴琛手中的书,裴琛随之将书放下,“今日可顺利。”
二公子痛失晋阳侯这样的婆家,已然是一大损失。好在她尚有几分理智,没有为权势而将就自己。
“都好。”
婢女搬了凳子给溧阳坐下,奉茶端来点心果子,溧阳吃了一块切片的水果,裴琛静静的看着她。
时间忽而禁止,两人各自沉默着。
吃过水果,溧阳徐徐开口:“我方才去了佛堂。”
“我不伤心,母亲该给我的都给了。”裴琛明白溧阳的意思,谁不喜欢母亲帮扶自己,可顾夫人深陷过往,她救不得,也不会怨恨。
“殿下,早晚有一日,我会弄明白曾经的旧事。”
“这是自然的,我会帮你。”溧阳轻笑。
两人相视一笑。
裴琛将书放下,余光扫了一眼溧阳,十七年后的溧阳殿下虽说不如十五六岁的女子娇嫩,可多年的朝政生活在她身上积累出不怒自威的威仪,雍容华贵,一眼便可让人不寒而栗。
眼前的溧阳年轻娇嫩,可身上依旧沉淀着威信,气质清华,如高山之巅不容玷污的白雪,更若人人追捧的明月。
除去容貌外,气质几乎一样的,尤其是勾唇时散着一股寡淡薄情,按理来说,眼前的溧阳殿下明艳,还未经历重重磨难。
裴琛不解,溧阳很快又吃了一块水果,侧脸光洁白皙,脖颈肌肤细腻如白釉,整个人温婉大气。
这样的殿下年轻中透着高华的气质,更让人挪不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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