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2 / 4)
正是午后暖阳照耀的闲暇时候,后园亭中,石桌上摆着一堆画卷,上面描绘着各式山川河流。
桌边围着几道小身影。
赵国公坐在亭中,指着画卷道:“你们看看,当初你们母亲像你这般大的时候,外祖父也是这般教她认这些的。”
小平姬看了一眼就道:“山,我知道。”
赵国公点头:“只知道是山还不够,往后你阿娘还会教你更多。”
旁边挤过来镇儿的小脑袋,看着图说:“阿爹也有。”
赵国公笑一声:“你阿爹那个是打仗用的地图,与这不一样。”
镇儿不做声了,眼珠转了转,忽然小手往旁边一拽,又拽出个小家伙来。
那是个穿着湛蓝衣袍的小郎君,比镇儿要小一些,长得白白净净的像长孙信,眉眼却像山英。
是长孙信和山英的孩子,名唤长孙润。
“润儿,你也来认。”赵国公唤孙子。
小润儿跟着挤过去,三个小脑袋瓜渐渐挤在了一起。
远处廊上一角,长孙信朝那头观望着,感叹:“父亲多久没这般高兴过了,竟亲自教他们认山。”
旁边站着神容。
山宗入宫述职去了,她过来看孩子们,正好仔细看看她那白白净净的小侄子:“润儿比我想得还乖巧。”
长孙信立即道:“那自然是我教导得好,若是叫山英……”
一旁山英正好走过来:“我怎么了?”
长孙信瞄她一眼,故意道:“你说呢?”
他们这个孩子,来得可谓不易,成婚两年才到来。
来得也突然。山英起初就总记挂着自己营中那些事,时常奔波,以至于有孕了也不知道。
加之她本身也不曾有何反应,连吐都不曾吐过,骑马演武从不耽误,甚至中间还亲自领头在河东守城时挑了个贼窝。
直到某日返回长安府上,觉得小腹隐隐作痛,很不舒服,忙唤了大夫来瞧。
大夫告诉她大事不好,可能要保不住孩子了。
长孙信当日回去就见她在房中独坐流泪。
何曾见过她这样一个人流泪啊,他大惊失色,忙上前询问。
山英抹着眼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长孙信这才知道缘由,连要做父亲的惊喜都被冲淡了,又心疼又无奈,当即道:“此后都该由我看着你才好!”
山英当时流着泪点头:“若是孩子生下来了,也让你来看。”
后来孩子还真平平安安生下来了。
长孙信便也就亲自看到了现在,小长孙润完全就是他教出来的,一举手一投足都是个小小贵公子,与他一模一样。
山英一听他语气便知道他在说什么,忙上前来,抬手挡他前面:“不提了不提了,莫在神容跟前说我那些丢人事。”
尤其是她眼泪横流那事,实在不是她想哭的,她真刀真枪都不怕,何尝哭过。
长孙信拉下她手,还想说话,往旁边一看,哪里还有神容身影。
神容分明都已去前面好远一截了,还回头来朝他们笑了一下:“便不打扰哥哥嫂嫂了。”
长孙信顿时觉得自己刚才好似是在跟山英打情骂俏一般,才叫她忍不住走的了。
再一看,自己还抓着山英的手,可不是有那意思。
他刚要松开,山英又自己抓住了他的:“我记着你的功劳了,这天底下这么好的夫君怎就让我遇上了?二都中那么多贵女都不曾有我这等福气。”
她这个人就是这点好,说话直来直去的,从来不遮掩,便是这样的话也不会藏心里。
长孙信听到脸上便已要露笑了,却又板起脸:“你这一套全是跟山宗学的。”
山英也不否认,抓着他手道:“是真的就行了啊,那你下回便不要再提了吧。”
长孙信有意哼一声,早就接受了,反正也早习惯她这做派了。
远处,神容已走至廊底,出了园子。
她以为山宗还没回来,待进了自己当初居住的闺房里,却见男人身姿笔挺,已坐在她房中榻上,正在打量她这间房。
那身节度使的武服在他身上还未退下,玄衣在身,衣襟刺绣夺目,腰带赤金搭扣紧束,落落一身不羁清贵,全揉在他一人身上。
“看什么?”她问。
山宗在她进门时就已看了过来:“自然是看你住的地方,还是头一回来。”
“你原本早有机会可以来啊。”神容故意说。
山宗好笑,寻着机会便要戳他一下:“嗯,若是没和离,我早几年便坐在这屋里了。”
神容走过去,点头:“那是自然,也不用你教孩子们那些话来讨我父母欢心。”
山宗一把拽住她,就摁坐在了自己腿上:“夫人再翻旧账,我可要好好回敬了。”
神容坐在他腿上,一手自然而然就搭住了他肩:“是么?”
山宗被她语气弄笑了,一手揽在她腰后,忽然说:“我今日自宫中返回时,遇上了裴元岭,听他说了个消息。”
“什么?”
“裴少雍已自请外放为官了。”
神容眼神微动,已太久没提及裴家这位二表哥了。前几年她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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