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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砍柴就没法活动筋骨, 不活动筋骨就没法施展腿功,他日再遇到土匪要怎么应对?腿功如同学业,都不可荒废。

要不是谭佩珠说起此事,谭振兴都没想起已经好多天不曾砍柴挣钱了, 坐山吃山空,长此以往不行的, 谭振兴焦急道,“父亲,砍柴吧。”砍柴刻不容缓。

谭盛礼扫了他眼, 他瞬间噤若寒蝉, 小心翼翼地望向谭盛礼,眨了下眼睛,楚楚可怜的咬住了下唇,却听谭盛礼道,“来京多日, 不曾去街上转过, 明日去吧。”

谭振兴喜出望外,可想到京城物价, 喜色荡然无存, 毕恭毕敬地回答, “是。”

他们手里没有多少银钱,来京时,长姐偷偷往他们衣服里缝了银票,而那钱毕竟是徐冬山的, 他们有什么脸面花徐家的钱,但若要花他们的钱,谭振兴宁肯不出门,省出银子在京里租个宅子,他们人多,住在大学开销并不算小,而且不知为何,住这他不踏实,说话做事束手束脚的,继续下去,难保他不会闷出病来。

越想脸色就越挂不住了,谭盛礼懒得看他,和谭佩珠说,“你们想生火做饭就做吧,忙不过来的话让你大哥帮忙。”

想到自己那无与伦比的糟糕的厨艺,谭振兴深吸口气,欣然应下,家人不嫌弃,他又何须拒绝,他的厨艺不及谭佩珠和汪氏,比其他读书人强多了,没有什么问题的,他问谭盛礼,“要不要砍柴?”

谭盛礼睨他眼,他又不吭声了。

“等几天再看。”谭盛礼说了句,转而问起谭佩珠是否结交了朋友,小院日子枯燥,认识两个朋友是好事,聊及这个问题,汪氏深深地看了谭佩珠眼,进京后,谭佩珠像变了个人,主意正,雷厉风行,极为强势,旁家小姐姑娘来,她看似笑盈盈的,实则疏离又淡漠,大丫头她们要出门玩耍,谭佩珠总会找千奇百怪的理由将她们留在屋里,仿佛大丫头她们出门会出事似的,整个人变得疑神疑鬼起来。

谭佩珠垂着头,唇边挂着浅浅的笑,“父亲,佩珠心里明白,你和哥哥们安心读书,不用担心我们。”

表情自然,谭盛礼顿了下,叮嘱道,“遇到事要说。”他怕谭佩珠学她长姐,什么事都闷在心里,报喜不报忧,他毕竟是男子,没法天天过来。

“是。”谭佩珠从善如流。

和谭佩珠聊完,谭盛礼才拉过大丫头,“大丫头怎么了?”

大丫头随谭振兴,眼泪像洪水,说来就来,她揉了揉眼睛,红嘟嘟的唇抿成了条直线,“大丫头想祖父了。”绵州的家好,院子宽敞,想去哪儿都行,天天都能看到谭盛礼。

她哭,二丫头就跟着哭了起来,“二丫头也想祖父了。”

二丫头的哭没有眼泪,扁着嘴,腮帮子鼓鼓的,看得谭盛礼软了心,大抵上了年纪,他愈发喜欢小孩子,没法对她们说重话,他道,“以后祖父有空了就看你们。”

姐妹两收起委屈,顿时笑容灿烂起来,翻脸比翻书还快,谭振兴叹为观止,不敢相信两个闺女是自己的种,太诡异了,更诡异的还在后边,两个丫头竟给自己备了礼物,是她们写的字,字大如箩筐,他有,谭振学有,谭生隐也有。

八个字:天道酬勤,勤能补拙!

以他在襁褓就启蒙的几十年资历来看,这八个字不是鼓励人的,而是明晃晃地骂他们蠢,他脸色僵硬地接过,佯装欢喜非常的模样道,“写得真好看,谁教你们的?”

就那酬字和勤字,快成糊成坨的面团了,他能认出来全靠他学识渊博见微而知著。

“小姑教的,小姑说把这副字挂在墙上,父亲和二叔生隐叔会更勤奋刻苦的。”大丫头铿锵有力道。

刚熬完几个通宵的谭振兴:“......”天底下的读书人恐怕没有比他更刻苦的了,再刻苦,只能挤吃喝拉撒的时间了,想到此,他朝大丫头竖起大拇指,这个办法都想得到,天资聪颖,好像是他亲生的无疑了。

坐了半个多时辰,待外边亮起灯笼谭盛礼才离开,回到房舍,和谭振学说起他的亲事来,会试就在明年,等会试后再说,提及亲事,谭振学脸红,“任凭父亲做主。”

“还有生隐...”谭盛礼说,“你也该想想自己的亲事了,你爹娘就盼着你能成家了。”

谭生隐脸颊滚烫,“是。”

说实话,两人心思都放在读书上,不怎么考虑成亲的事,都怪谭振兴,来京途中逮着机会就分享他成功生女的经验,女儿虽好,但不能继承祖宗遗志,告诉他们,要想生儿子,饮食起居生活习惯就得和他不同,其中还聊到些让人脸红心跳的事,以致于忽然听谭盛礼说起成亲,两人不由自主就想歪了。

“记得给你爹娘写信报平安。”

谭生隐颔首,“是。”

“夜里早点睡,明天出去转转吧。”谭盛礼又交代了句,谭生隐应声回答。

他们出门闲逛,谭盛礼则带着乞儿去了朝廷办的学堂,学堂是专门为远道而来的考生子弟备的,束脩少,夫子曾在礼部为官,因意外双腿落下残疾后辞官做了学堂夫子,夫子姓薛,年纪和谭盛礼相仿,他考察乞儿功课后,开门见山的问谭盛礼,“谭老爷何不亲自教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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